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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媽的動作也停住了,怯懦地退到一邊。
沈建山冰冷的視線,像兩把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地扎在我身上。
“既然證據(jù)確鑿,多說無益。”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從今天開始,你,衛(wèi)卿卿,就不再是我們沈家的兒媳了。”
他頓了頓,每一個(gè)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晚點(diǎn),我會叫來沈家的所有長輩,開祠堂,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將你的名字,從我們沈家的族譜上,徹底劃掉!”
我爸媽徹底絕望,癱軟在地上。
他們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神像是要將我活活撕碎,吞進(jìn)肚子里。
“你這個(gè)賤人!”我爸的聲音嘶啞,每一個(gè)字都帶著刻骨的恨意。
“我們衛(wèi)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這么一個(gè)不要臉的混賬東西!”
我媽也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眼淚和咒罵一起涌出:“我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以后在親戚朋友面前還怎么做人!”
“欠沈家的那三十萬,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自己想辦法還上!”
我爸顫抖著手指著大門的方向,吼出最后一句話。
“從今天起,我們家就當(dāng)沒你這個(gè)女兒!你給我滾!我們斷絕關(guān)系!”
三十萬。
原來我在他們心里,就值這三十萬。
為了這三十萬,他們可以毫不猶豫地舍棄我,把我推入深淵。
我看著他們那兩張因?yàn)閼嵟托邜u而扭曲的臉,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連最后一絲溫度都被榨干。
真可笑啊。
陳偉已經(jīng)從地上爬了起來,卑微地跪行到沈建山腳邊,砰砰磕頭。
“先生,先生您再給我一個(gè)機(jī)會吧!”
“我真的知道錯(cuò)了!看在我跟了您這么多年的份上,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沈建山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那雙淬了毒的眼睛直直地扎在我身上,語氣里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
“帶她去沈家祖祠!”
“是!是!”
陳偉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
他幾步?jīng)_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頭發(fā),迫使我抬起頭。
“聽見沒有,賤人?去祖祠!”
他從旁邊找來一根粗麻繩,熟練地將我的雙手反剪在身后,用力勒緊。
我的身體冰冷,但腦子卻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抬起頭,一言不發(fā),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陳偉。
那眼神里沒有恐懼,沒有哀求,只有一片死寂的寒意。
陳偉被我看得心里發(fā)毛,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他揚(yáng)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啪!”
一聲脆響。
我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耳朵里嗡嗡作響,嘴里泛起一股鐵銹味。
“賤人,看什么看!”
陳偉啐了一口,罵罵咧咧。
“你勾引老子的時(shí)候怎么不裝清高了?現(xiàn)在在這兒跟我玩眼神?”
“把你提出去都是輕的!像你這種不守婦道的賤貨,就該被抓去浸豬籠,沉塘!”
他一邊罵著,一邊粗暴地推搡著我往外走。
就在我被他推出家門的那一刻,我的余光捕捉到了一個(gè)極快的瞬間。
陳偉的視線,與不遠(yuǎn)處的楊麗娟和沈玲玲母女倆,在空中飛快地對了一下。
那是一個(gè)心照不宣的眼神,充滿了陰謀得逞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