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面對身老病死,面對各種各樣的痛苦,若是連自己都承受不住,如何讓病人心安?
后來,昭兒克服了對黑暗的恐懼,我便一直覺得自己的方式沒錯。
可如今我卻有些后悔了。
若是知道我與她的母女情分只有短短十幾年,我定擁她入懷,多給她一些母親的溫暖。
可惜,一切都晚了。
昭兒到死都不曾感受過母親的懷抱。
這不僅是秦夫人的錯,也是我的錯。
我唯一能彌補的方式,就是替昭兒討回公道。
我叫來大徒弟,吩咐道:【你去一趟郡守府,請張郡守找個由頭尋秦明月,這樣我們才能正大光明展開調查,找到證據。】
大徒弟擔憂道:【張郡守這人圓滑得緊,他當真會冒著得罪永寧侯的風險徹查嗎?】
我解下隨身玉佩遞過去:【拿著這個,他看見了自會相幫。】
張郡守為官之前家世清貧,一家七口染了瘟疫,是我分文未收救活了他的全家。
這個恩情,他不會不還。
大徒弟離開后,我收拾好東西也準備起程進京。
春杏跟在我身后,不解地問:【娘子,我們這是干嘛去?】
我緊緊地抱著人皮走馬燈,堅定道:【告御狀。】
【御前大總管賀七元收受賄賂,凌辱良家女子,目無王法,其罪當誅!】
春杏有些不解,【可咱們無憑無據,只有一盞走馬燈,陛下會信嗎?】
他當然不會輕易相信。
但為了能繼續讓藥王谷為皇室效力,他一定會查。
事過留痕,只要能查,便有希望
果然不出我所料,皇帝看完了走馬燈,了解了昭兒的遭遇后,派了太子暗中徹查。
有了太子和張郡守兩路分工,我心里懸著的大石頭稍稍落了地。
給老太君下毒是以防萬一,但如果律法能還我的昭兒公道,誰又愿意去搞那些歪門邪道?
我帶著春杏回到了藥王谷,耐心地等消息。
一個月后,消息回來了,卻不是好消息。
張郡守順藤摸瓜查到了侯府地牢,可里頭卻堆滿了糧食蔬果,一點活人痕跡都沒有。
太子那邊,也不順利。
賀七元是個老油條,即便找到目擊者證明秦明月曾進過他的府邸,他也咬死不承認。
非說是有人故意陷害。
我咬碎了牙,強忍著怒氣對身旁的太子道:【我還有一個辦法。】
【只是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屈尊降貴陪我走一趟?】
半個月后,永寧侯一家如我所料來到了藥王谷。
他們進不來,便排成一排跪在谷口磕頭。
【蘇娘子,我們家老太君又病發了,還請您出手相救!】
我特制的毒并非慣常毒藥,它本身不會致命,只會催發人身體的舊疾。
所以老太君看起來只會像是風癥加重,壓根查驗不出中毒痕跡。
我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藥箱,帶著身穿藥王谷弟子衫的太子一齊出了谷,前往永寧侯府。
既然找不到他們的罪證,那我便以身入局,親手拿到罪人的口供!
永寧侯府早已為我們備好了上房,秦家四口更是鞍前馬后,好吃好喝地伺候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