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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1頁)

回到家,我把顧北西這些年送的禮物都找出來,還有寫過有關他的日記本,通通丟進鐵盆里燒掉。

最后是那本撕過婚書。

當初多慶幸和他有婚約,如今就有多荒唐可笑。

火焰化為了灰燼,仿佛燒掉了過去。

班級群里,大家匯報野外露營的表演才藝。

班長負責記錄,到時按學號表演。

我半天不說話。

顧北西艾特我,是一段十幾秒的語音。

【你再不發言,大家都以為你要表演怎么哭呢?】

【顧哥,嘴下留情。】

【別忘了她體育課褲子沾到姨媽血,哭了一天呢。】

【她眼睛里可是裝了水龍頭,哭起來就像那什么……大水沖了龍王廟……】

……

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像細小的針,密密麻麻扎進心里。

以往我都視而不見,如今再聽不進去。

【我哭不哭和你們有什么關系?嘴閑就去舔馬桶!】

爸媽在空難中去世后,我寄宿在舅舅家。

舅舅和舅媽偏愛我,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給我,表姐表弟們不喜歡我。

我曾被他們騙到山上的荒墳,在那睡了一晚之后大病一場,人也變得膽小怯弱,加上天生淚腺發達,簡直bug疊滿。

沒人喜歡這樣的我,顧北西像一束光照進我的世界。

他帶著我融入人群,他教我走路要昂首挺胸。

學校里每逢節日活動,顧北西總會跟班主任推薦我去表演,說是幫我練膽,改掉社恐的性子。

于是我包攬班級所有活動。

那次演講,顧北西偷走我的演講稿,看著我站在聚光燈下雙腿發抖,說不出一句話,承受著眾人冷嘲熱諷。

我被趕下臺,顧北西說以后出社會這都是家常便飯,他在提前幫我適應。

只有提高我的抗壓力,往后才不會輕易落淚。

可我從不將眼淚視作軟肋。

淚眼朦朧時,那些看不清的道理反而愈發清晰。

我在淚水的浸潤中成長。

眼淚不是示弱的證明,是讓靈魂堅韌的鎧甲。

退群前,白夢瑤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薇薇,同學們都在朋友圈曬錄取通知書,怎么沒見你發,你該不會連云大都沒考上吧?】

我沒有回。

退群后發了條朋友圈,附上京大錄取通知書。

【已上岸。】

顧北西的電話打了進來,聲音聽著沉穩,語氣里的慌張掩不住。

“沈幼薇,厲害呀,找誰p的圖?像模像樣的。”

“p圖?”

“顧北西,有病去醫院,別到我這發瘋!”

“最近嘴皮子很6呀,知道我不喜歡乖乖女,要改人設?”

他是辯論賽選手,我說不過他,拉黑了微信和手機號。

他換號打過來,語氣不善。

“限你一分鐘之內把我放出小黑屋,否則明晚才藝表演別指望我幫你!”

再次拉黑,心里像堵了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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