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門口的陽光毒得很,曬得臺階都發(fā)燙,麻文文卻像根釘子似的杵在原地,黃布下的臉繃得死緊。
老農(nóng)莫名其妙的感嘆似乎讓他腦中有些混沌,忽然他猛地轉(zhuǎn)身,幾乎是跌撞著沖上臺階,朝著老農(nóng)消失的方向追去。
“等等!”
麻文文急切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里顯得有些突兀。
林尋,樂東和蔡坤都愣了一下,趕緊跟上。
老農(nóng)正被幾個警察簇擁著往里走,聽到喊聲,腳步頓住,慢悠悠地轉(zhuǎn)過身。
他似乎知道麻文文會追來,草帽下的眼睛平靜的“看”著麻文文,臉上沒什么表情。
麻文文沖到近前,氣息有些紊亂,他對著老農(nóng)的方向,壓低了嗓音:“你剛才說的…什么意思?”
老農(nóng)沒直接回答,反而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像是確認什么,然后才慢條斯理地問:“你這眼睛…啥時候瞎的?”
麻文文下意識地抬手碰了碰蒙眼的黃布,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回答:“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燒壞的。”
“呵…”
老農(nóng)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荒謬的事情。
他搖著頭,戲謔的笑道:
“不不不,娃兒,你這瞎,可不是病瞎的。”
他頓了頓,眼睛盯著黃布上的古怪符文笑道:“你這雙招子啊,是被人當成了‘容器’,活生生給邪祟塞進去,撐爆的。”
“什么?!”
旁邊的蔡坤失聲叫了出來,眼睛瞪得溜圓,“容器?塞…塞邪祟?誰?誰他媽這么喪盡天良?”
老農(nóng)的目光從麻文文煞白的臉上移開,瞥了蔡坤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帶著點淡淡的嘲弄。
他沒理會蔡坤的質(zhì)問,目光又落回麻文文身上,嘴角扯出一個沒什么溫度的弧度:
“能有這手眼通天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在你身上動這種手腳的人…他心里頭,門兒清。”
此話一出,樂東腦中思索幾秒,一個極其可怕,卻又無比契合的念頭猛地竄了出來。
誰能在范彪眼皮子底下,對他最親近的徒弟下這種毒手?
除非…就是范彪自己干的!
這個念頭一發(fā)不可收拾,樂東渾身發(fā)冷,難以置信地看向麻文文。
果然,麻文文的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那張本就灰敗的臉此刻白得像死人。
他嘴唇哆嗦著,似乎想反駁,但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發(fā)出嗬嗬的抽氣聲。
顯然,樂東想到的,他也想到了,而且沖擊更大。
最終,所有的震驚憤怒,化作一聲的低吼,沖著老農(nóng):
“哼,故弄玄虛!胡說八道!”
隨即,他轉(zhuǎn)身對樂東和蔡坤道:“我們走!”
老農(nóng)看著麻文文劇烈反應的背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那笑容里沒有怒意,像是將死之人看到了靈丹妙藥一般,帶著一種審視價值的貪婪。
“等等。”
老農(nóng)慢悠悠地開口。
麻文文腳步?jīng)]停。
老農(nóng)也不急,他轉(zhuǎn)向旁邊一直恭敬候著的警察,用隨意語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