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裴瑾洲猛地抬頭。
“當然是小”
他下意識的想回答，可話到了嘴邊，他卻突然發現自己說不出了。
因為他自己都意識到——
這些天他腦子一次又一次想到的，根本不是曾經的小晴。
而是沈知晚。
夜里一次次醒來看見身邊空蕩蕩的時候，他想到的是她。
每一次看見桌上豐盛的飯菜，他都沒注意到小晴曾經愛吃的粉蒸肉，而是第一個看見沈知晚最愛吃的小籠包。
甚至每次忍不住去找曉寧的時候，他看著那張似曾相識的臉，他想到的都不是明明和她更相似的小晴，而是沈知晚。
裴瑾洲徹底說不出一句話來，裴遠山卻是嘆了口氣，淡淡開口。
“瑾洲，多看清楚你自己的心吧。”
說著他轉身離開了別墅。
夜。
別墅中。
茶幾上全部都是空酒瓶，凌亂地散作一團。
裴瑾洲跌坐在沙發旁邊，因為醉酒眼尾泛紅。
他手里捏著懷表，指尖劃過照片上女孩的臉，嘴里喃喃著：“小晴小晴”
一次又一次重復，仿佛在強迫自己記得這個名字。
直到旁邊響起腳步聲，他抬頭，愣住。
“沈知晚？”
眼前的女人穿著一身干凈的職業套裝，妝容清澈。
和他第一次見到沈知晚時一模一樣。
他手一松，懷表掉在地上，猛地上前抱住她。
“知晚，你可算回來了”
眼前的女人，并不是沈知晚。
而是曉寧。
她敏銳地意識到了裴瑾洲心底的情感，于是沒有再模仿小晴，而是依照記憶，把自己打扮成了沈知晚的模樣。
她輕輕抱住裴瑾洲，低聲開口：
“是的，瑾洲，我回來了。”
一句話，卻讓所有幻象頃刻間破碎。
因為這聲音和語氣，都不是沈知晚。
裴瑾洲猛地回過神，一把推開她，怒吼：“誰允許你穿成這樣！誰允許你動知晚的東西！”
曉寧跌倒，眼眶泛紅，輕聲顫抖：“先生，我只是想做沈小姐的替身，難道這都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裴瑾洲怒吼，“不要在我面前裝作她！你永遠都不可能是她！”
曉寧身子一顫，雖然害怕，卻還是辯解：“可是您之前不也是把沈小姐當做替身嗎？”
裴瑾洲僵住，大腦一片空白。
是啊。
當年小晴離開之后，他思念成疾，確實把許多人當成小晴的替身。
尤其是在和沈知晚在一起的時候，他仿佛真的回到了與小晴戀愛的時光。
可為什么現在，沈知晚走了，他卻無法忍受別人當她的替身？
迷茫掠過心頭，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第一次見面，沈知晚拼命急救的身影；
醫院里，沈知晚加班到累得趴在椅子上睡著的模樣；
還有他送她昂貴珠寶時，她微皺眉頭，輕聲說：“你有這些錢，為什么不捐給需要的人？”
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他突然明白過來什么，起身往外走。
曉寧被嚇了一跳，“先生？這么晚了您去哪里？”
裴錦洲腳步一頓。
“我，要去把沈知晚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