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坦然,對那位“貴人”深信不疑。
蘇瓷垂下眼簾,又問:“徐公子此次回京,官任何職?”
“蒙貴人看重,暫任大理寺少卿一職。”
大理寺少卿,掌管刑獄案件審理的要職。
蘇瓷心中疑竇更深。
一個能被五皇子安插在如此重要位置上的人,會是這般毫無心機的模樣嗎?
馬車七拐八繞,最終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巷口停下。
巷子盡頭是一扇黑漆木門,門上沒有牌匾。
徐修遠(yuǎn)領(lǐng)著蘇瓷上前叩門。
門開了一道縫,一個身著素衣的女子從中探出頭來,打量了他們一眼,側(cè)身讓開。
一進(jìn)門,那女子便遞上一個托盤,盤中放著各式各樣的面罩、面紗。
“二位,請。”
蘇瓷不解,看向徐修遠(yuǎn)。
“無影閣規(guī)矩如此。”徐修遠(yuǎn)低聲解釋,
“此地除了交易奇珍異寶、精貴藥材,還賣消息。
為保客人身份隱秘,所有人都需遮掩面容。”
蘇瓷恍然,隨手拿起一條最簡單的白色面紗覆在臉上。
徐修遠(yuǎn)則挑了個銀質(zhì)的半臉面具戴上。
兩人跟著那女子穿過一道回廊,來到一處像是藥鋪柜臺的地方。
徐修遠(yuǎn)從懷中取出一封信,輕輕放在柜臺上。
“要兩斤上好的燕窩。”
隨即,他又拿出幾張銀票壓在信封上。
蘇瓷瞥了一眼,那銀票的面額極大,能包圓一個酒肆,絕非區(qū)區(qū)兩斤燕窩可比。
柜臺后的另一名女子默不作聲地走上前,將信和銀票一同收走,然后對著他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雅間備好了,二位請隨我來,稍作等候。”
雅致的包廂內(nèi),熏香裊裊。
慕容景半躺在窗邊的軟榻上,姿態(tài)說不出的慵懶。
他手里捏著一把金皮瓜子,磕得“咔嚓”作響,瓜子殼被他隨口一吐,便在空中劃出一道精準(zhǔn)的拋物線,
穩(wěn)穩(wěn)落入腳邊的白瓷小碟里,堆起了一座小山。
他對面,坐著蕭執(zhí)。
“我說,我給你探回來了。”慕容景終于磕完了最后一把瓜子,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前幾日,你家那位世子妃,跟著那個叫徐修遠(yuǎn)的愣頭青,去見了位神秘的‘貴人’。”
蕭執(zhí)端著茶杯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頓。一雙冷冽的眸子直直看向慕容景。
“誰?”
“這我哪知道。”慕容景夸張地一攤手,一臉愛莫能助,
“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排場大得很。我這等凡夫俗子,哪有機會窺其真容。”
他話音剛落,一道刺眼的金光便夾著風(fēng)聲破空而來。
慕容景反應(yīng)極快地一偏頭,那金光卻像是長了眼睛,擦著他的耳廓,“咚”地一聲,精準(zhǔn)地砸在了他的鎖骨上。
“嗷!”慕容景被那塊分量十足的金元寶砸得倒吸一口涼氣,瞬間從軟榻上彈了起來,
“蕭執(zhí)你這是謀殺親友!想讓我英年早逝,好繼承我那些貌美如花的侍女嗎?
再偏一點,小爺這張俊臉可就破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