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剛好從京城風塵仆仆趕到,剛打聽到蕭執的住處,便馬不停蹄的趕來。
一來到就看到這般情景。
屋里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床柱上嵌著一把長刀。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和肅殺之氣。
“云燕,你受傷了?”蘇瓷已經下了床,快步走到云燕身邊。
“無妨,小傷。”云燕的嘴唇有些發白,但語氣依舊平穩。
“什么小傷!”蘇瓷眉頭緊鎖,不容分說地扶著她坐到尚且完好的椅子上,
“平元,去把我的藥箱拿來!慕容公子,勞煩你讓下人打些熱水。”
“啊?哦,好,好!”慕容景回過神,手腳僵硬地轉身跑了出去,差點被門檻絆倒。
很快,藥箱和熱水都準備妥當。
蘇瓷讓平元守在門口,然后對云燕說:“把衣服脫了。”
云燕沒有半分遲疑,右手抓住左肩的衣料,用力一扯。
“嘶啦——”
衣物被撕開。
傷口暴露在燈光下,比想象的還要深,皮肉外翻,甚至能看到森森的白骨。
這一刀,顯然是方才為了回防蘇瓷,硬生生挨了那殺手一記狠的。
慕容景端著銅盆進來,恰好看到這一幕。
這么重的傷,尋常男子都得哭爹喊娘,可眼前這個看起來身形單薄的女子,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蘇瓷接過水盆,用干凈的布巾小心翼翼地為云燕清洗傷口。
血水順著布巾滴落,在盆里暈開一團團紅。
整個過程,云燕的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滴在鎖骨上。
但她的脊背,始終挺得筆直。
慕容景站在一旁,看著燭光下云燕那張倔強的側臉,和她線條優美的肩頭,以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眼神漸漸變了。
蘇瓷正低頭專心地上藥,忽然感覺到身旁一道過于灼熱的視線。
她手上動作一頓,抬起頭,順著視線來源瞥了過去。
正好對上慕容景那副傻了般的癡迷模樣。
蘇瓷:“”
她清了清嗓子,不輕不重地“咳”了一聲。
慕容景一個激靈,猛地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他的臉“唰”地一下漲得通紅,仿佛被人當場抓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小心思。
慌忙低下頭,視線盯著自己的腳尖,恨不得在地上摳出個三室一廳來。
蘇瓷沒再理他,嘴角悄悄一揚,隨即又恢復了嚴肅。
她為云燕撒上最好的金瘡藥,用干凈的紗布仔細包扎好,最后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好了。”她輕聲說,“這幾日不要碰水,也別再動武了,好好休養。”
“多謝夫人。”云燕活動了一下手臂,除了牽扯的疼痛外,并無大礙。
蘇瓷這才松了口氣,直起身,目光落在地上的那灘血跡和那把長刀上,眼中難掩壓抑。
蘇瓷的院子里,昨夜的狼藉早已被收拾干凈。
云燕躺在床上歇息,傷口經過處理,人雖虛弱,但精神尚可。
蘇瓷正坐在床邊,陪她說著話,手里拿著一卷醫書,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打亂了這份暫時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