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蔣云舟,”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別再為你的自私找借口了,很惡心。”
我關上了門,將他隔絕在我的世界之外。
靠在門上,我緩緩滑坐到地上。
原來是急性闌尾炎,原來是救命之恩,多動聽的理由。
可我的孩子,卻是真的沒了。
那場風波,最終以林青青召開記者會,聲淚俱下地澄清她與蔣云舟只是“兄妹之情”,并宣布暫時退圈而告終。
盛世集團的公關力挽狂瀾,把輿論壓了下去。
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平靜。
蔣云舟沒有再來找我。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直到一個月后,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是陶姝小姐嗎?”
對方的聲音很客氣,“我們是蘇富比拍賣行,有一位先生匿名委托我們,想收購您工作室里所有修復完成的作品。”
我愣住了。
“哪位先生?”
“抱歉,對方要求保密,但他開出的價格,是市場價的十倍。”
十倍,足以讓我下半生衣食無憂。
我沉默了片刻,說:“替我謝謝那位先生。但我的作品,不賣。”
掛了電話,我看著滿屋子的瓷器。
每一件,都是我親手將碎片拼合,用金線描摹。
它們身上的裂痕,沒有被隱藏,反而成了最獨特的美。
它們是我的血肉,我的過往,豈是金錢可以衡量的。
那天下午,我正在打磨一件元青花,工作室的門被推開。
我沒抬頭,只說:“抱歉,今天不接待。”
“是我。”
是蔣云舟的聲音。
我手里的動作一頓。
他走了進來,站定在我的工作臺前。
他瘦了很多,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褲子,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顯得有些落寞。
“為什么不賣?”他問。
我抬起頭,看著他。
“我的東西,我不想賣,需要理由嗎?”
他看著我,目光落在我手里的那塊青花瓷片上。
“陶姝,我們談談。”
“我們沒什么好談的。”
“有。”他固執地說,“關于孩子,關于我們”
“停。”我打斷他,“蔣云舟,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我沒忘。”
他上前一步,雙手撐在工作臺上,身體前傾,將我籠罩在他的陰影下,“所以,我想把你追回來。”
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追我?”我放下手里的工具,站起身,與他對視,“蔣云舟,你憑什么?”
“憑那通無人接聽的電話?”
“憑那條置我于死地的娛樂新聞?”
“還是憑那個,被你親口定義為不合時宜的孩子?”
他看著我,眼里的紅血絲比上次更重。
“憑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