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的會客廳,氣氛凝重而微妙。
陽光透過精致的窗欞灑下,卻驅不散空氣中彌漫的緊張。
溫瓊華、謝臨淵、二皇子蕭珩分主賓落座。王琳兒被溫瓊華示意留在外間等候,她雖然好奇得抓耳撓腮,但還是聽話地抱著胳膊守在門口,大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沈硯雖不能起身,但也被安置在靠窗的軟榻上旁聽。
門扉輕啟,兩個身著普通布衣之人從皇子府的側門步入。看著與尋常隨從并無區別。
“玉瑤見過二殿下,郡主,謝大人。”隋玉瑤盈盈一禮,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身旁的廖安,低眉斂目,氣息沉靜如水,只是那挺直的背脊透著一股不同尋常的緊繃。
廖安也隨之躬身行禮,姿態恭謹,卻沉默依舊。
“公主不必多禮,請坐。”蕭珩抬手示意,目光沉穩地掃過二人,“公主說有要事相商,不知所為何事?”
隋玉瑤深吸一口氣,沒有落座。她抬起眼,目光直接而懇切地看向溫瓊華,眼中水光盈盈:“郡主,諸位,玉瑤今日前來,是來坦誠一切,亦是來求一條生路的。”她的聲音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隋玉瑤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極大的決心,光轉向身旁沉默的廖安,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溫柔與悲傷:“兄長”
她的話音未落,一直低垂著頭的廖安緩緩抬起了頭。
在眾人注視下,他的指尖在耳后和下頜邊緣幾處極細微的地方輕輕摸索、按壓。片刻后,他竟緩緩地從臉上揭下一層薄如蟬翼、近乎透明的人皮面具!
面具剝離的瞬間,一張與隋玉瑤有五六分相似,卻更加英挺深邃、輪廓分明的年輕男子的面容顯露出來!
雖然帶著濃烈的憔悴和深重的憂思,但那眉宇間的貴氣、鼻梁的挺直、以及那雙此刻燃燒著復雜火焰的深邃眼眸,無不昭示著他絕非等閑!
“在下,南國三皇子,隋玉瑯。”他的聲音清朗有力,字字清晰,如同玉石相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終于卸下了所有的偽裝,露出了真容。
“嘶——”饒是蕭珩和謝臨淵早有猜測,此刻親眼所見,心中仍不免一震。沈硯在軟榻上微微睜大了眼睛。溫瓊華雖心中有所準備,此刻也感受到了那份屬于皇族血脈的沖擊。
“果然是你。”謝臨淵最先打破沉默,眼神銳利如鷹隼,上下打量著隋玉瑯,“南國三皇子‘暴斃’的消息傳遍諸國,原來是金蟬脫殼。好手段。”
隋玉瑯苦笑一聲,那笑容里充滿了苦澀和悲涼:“手段再高,也不過是喪家之犬,茍延殘喘罷了。隱瞞身份,實屬無奈。若非逼至絕境,玉瑯亦不愿以這般姿態叨擾黎國。”
“逼至絕境?”謝臨淵眼神銳利,身體微微前傾,帶著審視,“三殿下所指,可是貴國那位弒父殺弟、篡位登基的大皇子,隋玉琮?”
“弒父殺弟”四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隋玉瑯心上。他眼中瞬間爆發出刻骨的恨意與悲憤,雙手緊握成拳,指節泛白。隋玉瑤更是臉色煞白,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