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加上林若溪的講解,白瑾瑜很快就看懂了,微微蹙眉,他問:“你是如何處理線頭的?”
“呵呵”林若溪笑得非常得意,像只狡猾而滿足的小狐貍,“當然是我逆天的縫合技術啦!別人用五針縫合,我只用一針,大大降低了感染和堵塞的機率。怎么樣?我是不是很牛逼很逆天?快表揚我快表揚我!”
“頑皮!”這世上大概只有她才會毫不客氣地夸贊自己,還理所應當地求表揚。唇角勾了寵溺的笑,白瑾瑜情不自禁便要來刮林若溪的小鼻子。手伸到一半突然意識到這個動作非常不妥,又半路拐開,不動聲色地扯了袖子繼續擦拭林若溪額頭上的汗珠。
手尚未收回來,便聽“嗤”地一聲冷笑,“自以為是,那心臟在人的胸腔里,豈能像布片一樣想剪下來就剪下來,想怎么縫就怎么縫?搭橋術?依老夫之見,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微微一愣,林若溪和白瑾瑜同時看過去。
白瑾瑜雖偏瘦不像鳳熠那般結實,卻也十分高大,林若溪坐著,他半俯著身子湊近觀看繡架,在將林若溪幾乎籠罩在懷抱中的同時,自然而然遮住了林若溪的視線。而林若溪工作起來素來認真投入心無旁騖,哪里會去看其他地方,所以根本沒發現白瑾瑜身后站了一大群人。
待白瑾瑜退到一邊,看清楚面前站著軒轅帝、九千歲、鳳淵、花世子、五皇子、六皇子,和一個她沒見過的白衣小老頭,以及幾個不認識的貴公子和一大群貴女們時,林若溪不由呆了一呆。
這特么是大領導來視察還是上公開課啊?
不過她恢復得很快,僅僅一轉眼,面上便顯露出從容的冷靜,唯獨一雙眼睛帶著霸氣逼人的鋒芒。
用這樣的眼神面對皇帝、九千歲和眾皇子、貴人們顯然十分不妥,但九千歲、白瑾瑜、花世子和軒轅帝都見過林若溪給人看病的樣子,知道她只有面對病人或者談及醫術時,才會出現這種表情。所以大家都三緘其口,皆想瞧瞧林若溪會有什么反應。
林若溪站起身先沖軒轅帝等人盈盈一拜,繼而無視其他人,只盯著軒轅帝身邊那個鼻孔朝天,拽得不要不要的白衣小老頭,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好幾番,這才一字一頓問道:“老先生沒吃過豬肉,難道也沒見過豬跑嗎?你沒本事將人的心臟像布片一樣剪下來再縫合上去,怎知別人也沒有這個本事?”
如果說之前林若溪和白瑾瑜的對話除了這個小老頭,再沒有第四人能聽懂的話,那么現在,所有的人都聽懂林若溪的意思了。她所謂的心臟搭橋術,難道是把人的心臟剪下來,再縫回去?這怎么可能?
一時間,眾人忘記了小老頭的刁鉆質問,也忘記了林若溪的出言不遜,看著林若溪和她身后繡架上那亂七八糟的東西,除了吃驚還是吃驚。
小老頭顯然沒有想到林若溪會擠兌他,而且還是當著軒轅帝和九千歲的面擠兌得不留半點情面,一張溝溝坎坎的老臉抖了抖,又抖了抖,最終卻什么都沒說,只將目光重新投向繡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