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般錯綜復雜的線索，李季甩了甩頭，強迫自己將那些關于身世的紛擾暫時壓下。
是與不是，真與假，這些都太遙遠，也太沉重。
眼下，太子行刺一案，才是懸在頭頂的利劍，必須盡快解決。
自己務必要趁此機會，好好報復一番。
昨夜皇城喋血，早已如插翅般傳遍京師。
街頭巷尾，議論紛紛，猜測著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在天子腳下如此放肆。
文武百官，更是人人自危，生怕這場風波牽連到自己。
想到這般處境，李季端坐椅上，面色沉靜，眸光卻銳利如刀。
帶著幾分深沉緩緩開口呼喚：“展昭。”
“屬下在。”展昭躬身應道。
“傳令下去，大張旗鼓地查！”
“凡與此案有涉者，不論身份，不論地位，一律給本官拿下，嚴加拷問！”
李季眼中閃過一絲狠戾，語氣斬釘截鐵，瞳孔之中分明流露出幾分殺意來。
這擺明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
展昭聞言，心中一凜，面露幾分驚訝與遲疑。
“大人，如此行事，恐怕會掀起軒然大波，動搖朝野。”
“若是真的牽連到太子殿下，陛下那邊”
說到這里，展昭頓了頓，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詞句：“陛下乃一國之君，父子情深，舐犢情深，即便知曉太子確是真兇，恐怕也未必會將其如何。”
展昭的意思很明白，龍椅上的那位，多半會選擇息事寧人，保全皇家顏面。
如此一來，李季之前就算做的再多，無法將太子扳倒也是白搭。
到最后只能換來對方無盡的怨恨，憑空得罪一位強敵。
不管是怎么想，都有些得不償失。
李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似乎早已料到展昭會有此一問。
而對于這般難題，李季心中早就有了一個大致的解決辦法。
“陛下不愿做，咱們就逼著陛下不得不做！”
“你即刻派人，暗中搜集太子意圖謀反的所有證據。”
“記住，是一切，無論大小，無論真假，只要能沾上邊，都給本官弄來！”
“一樁樁，一件件，都給本官釘死了，做得滴水不漏！”
“等到罪證如山，達到駭人聽聞、天怒人怨的地步，屆時，就算陛下圣心獨斷，想要回護，滿朝文武，天下百姓，能答應嗎？”
說到最后，李季的眼神里泛出一抹寒芒來。
這一次因為太子行刺之事，就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受到了牽連。
如此恩怨，怎能罷休？
必須要讓對方付出代價，才能吐出這一口惡氣！
展昭只覺一股寒意從背脊升起，只是瞬間就明白了李季的意思。
這是要釜底抽薪，將太子徹底打入深淵，再無翻身可能！
沉默片刻，展昭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屬下明白了！”
若非李季，此刻的他恐怕還被困在天牢之中，從雙方相遇的那一刻起，兩人的命運就已經綁在一起了。
哪怕李季選擇的是刀山火海，展昭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緊緊的跟隨在他的身后。
恰在此時，門外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打破了房內的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