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么。”
他的手指,輕輕拂過柳如煙蒼白的臉頰,然后點在了她的后心處。
隔著薄薄的寢衣,柳如煙仿佛都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溫度。
“你的傷,還沒好全。”
李季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大夫說,需要靜養,不能有大的動作,更不能動情。”
“否則氣血一亂,牽動傷口,會落下病根的。”
“我不想你以后,一到陰雨天,這里就疼。”
柳如煙愣住了。
原來原來是這樣。
他不是嫌棄自己,他是在心疼自己。
一股巨大的暖流,瞬間沖垮了所有的失落和委屈,填滿了她的整個心房。
眼淚再也忍不住,順著眼角滑落,卻是甜的。
“世子。”
她哽咽著,一頭扎進了李季的懷里。
“如煙知道了,如煙以后都聽你的。”
李季輕輕拍著她的背,就像在哄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睡吧。”
“嗯。”
柳如煙在他懷里,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緊緊地抱著他,仿佛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
很快,均勻的呼吸聲,便在李季的胸膛響起。
李季低頭看著懷中那張恬靜安然的睡顏,心中最后的一絲戾氣,也徹底消散無蹤。
為了她,為了這份寧靜。
無論是誰,神佛鬼怪,膽敢擋路,他便殺個天翻地覆!
第二天。
天剛蒙蒙亮,李季便悄然起身。
他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臂從柳如煙的頸下抽出,替她掖好被角,才穿上衣服,來到院中。
晨光熹微,空氣清冷。
一套拳法打下來,渾身熱氣蒸騰,胸中的濁氣,也吐了個干凈。
就在這時,府里的下人匆匆來報。
“世子,府外有位自稱周文淵的公子求見。”
周文淵?
李季眉毛一挑。
“請他進來。”
不多時,一個穿著華貴,面容俊朗,但眉宇間卻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焦躁的年輕人,快步走了進來。
正是周文淵。
“李兄!”
周文淵一見李季,便擠出一個熱情的笑容。
“這么早,沒打擾你吧?”
“周兄說笑了,你可是稀客。”李季擦了擦汗,示意他坐。
“一大早火急火燎地過來,有什么要緊事?”
周文淵搓了搓手,眼神有些飄忽,他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地湊了過來。
“李兄,你忙著賑災和朝堂上的事,肯定憋壞了吧?”
李季看著他,不置可否。
周文淵嘿嘿一笑。
“兄弟我,今天帶你去個好地方,保準讓你忘了所有煩心事!”
“什么好地方?”
“醉香樓!”
周文淵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眼睛緊緊地盯著李季的臉,似乎想從上面看出什么。
醉香樓。
京城最有名的銷金窟,溫柔鄉。
李季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啞然失笑。
他拍了拍周文淵的肩膀。
“你小子,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