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嶼的身體猛地一僵。
沈清媛看著他慘白的臉，發出一聲的苦笑。
“果然是她。”
“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氣氛那么古怪，我又不是傻子。”
“我只是我只是不愿意相信罷了。”
“清媛，我”季成嶼張了張嘴，似乎想為自己辯解些什么。
“你別說了。”沈清媛打斷他，“把你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訴我。”
季成嶼猛地一愣，沈清媛卻偏過頭，將目光落在宋安晚毫無生氣的臉上：
“別試圖再對我撒謊，季成嶼。”
“至少，別再當著她的面，騙人了。”
季成嶼看著我安靜的臉，所有辯解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
“好，我說。”
“我們是大學時在一家快餐店兼職認識的。”
“那時候我們都窮，窮到每天只能蹭一份員工餐。她每次都會把套餐里唯一的那個雞腿夾給我，然后眼睛亮晶晶地對我說，‘我不愛吃肉，給你吧，別浪費了’。”
“后來，我們很自然地就在一起了。”
“我畢業后，沒背景沒人脈，在公司里被所有人瞧不起。老板指著我的鼻子罵廢物，同事搶了功勞都沒法反駁。是安晚接住了我，她讓我住進她家那棟老房子里，用她那間小小的包子鋪，撐起了我們兩個人的生活。”
“每次我像條喪家之犬一樣回到家，她從來都不會多問一句，只會默默地給我端上一碗熱粥，和兩個剛出鍋的肉包子。那包子”
他哽咽了，眼淚砸在干燥的土地上，洇出深色的痕跡：
“她的包子，讓我覺得自己還是個人，而不是一條可以被任何人呼來喝去的狗。”
“可是時間久了，再好吃的包子，也填不滿我心里的不甘。我真的受夠了，我不想再被任何人踩在腳下，我發誓要出人頭地。”
“我求她跟我走，去大城市，我說我們可以一起打拼，買一個帶落地窗的大房子，再也不用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把手弄得全是面粉和油污。我說，安晚，我們走吧。”
“她卻紅著眼睛問我，那巷口獨居的張奶奶怎么辦？那幾只每天等著她投喂的流浪貓怎么辦？”
“別人的死活跟我們有什么關系？只要我們過得好，不就夠了嗎！守著那個破包子鋪就是守著一輩子的貧窮！她的那些善良，一文不值！”
“可安晚沒有跟我爭辯，她只是一直在哭。”
“她一哭，我其實就心軟了。我本來是想哄她的，可她卻說我忘了初心，說我變得讓她不認識了。”
“那我還怎么拉得下臉去哄她。我走了，我離開的時候告訴自己，這只是暫時的，等我混出名堂了，就一定風風光光地回來娶她。”
“我就用這個可笑的借口，心安理得地拋棄了她。”
他抬起頭，用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看著沈清媛：
“然后，我進了你父親的公司，遇到了你。”
“清媛，你是天之驕女，是集團的繼承人。你那么耀眼，那么優秀，所有人都尊重你，愛戴你，你身上有我渴望的一切”
“啪！”
他話還沒說完，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就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臉上。
沈清媛的眼圈紅了，她咬著牙，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季成嶼，你對不起宋安晚。”
“你也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