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目送周頌年狼狽離開。
她在沙發上躺了一會,手還被捆著,江月試了幾次,渾身像是泄了勁,幾次都沒能把自己撐起來。
她的力氣早在剛才跟周頌年的那場單方面互毆里耗光了。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
江月見起不來,也沒再掙扎,索性躺在沙發上睡了一覺。
等醒來的時候,手上束縛著她的腰帶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取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雙手,不是周頌年。
是陳琳,對江月忠心又不忠心的女管家。
陳琳在幫她手腕上藥,其實也沒什么傷,只是被腰帶邊緣膈得發紅,酒精擦一擦,噴點藥劑的事情。
“太太醒了。”
陳琳神色平常,江月等她做完事情,才縮回手:“你什么時候在的?”
陳琳想了想,說:“十五分鐘之前,周總讓我來看看您,要帶上醫藥箱。”
陳琳聽到那句吩咐后不可謂不害怕。
在陳琳看來,今天周總一回家氣氛就不對,雖然看著還算溫和冷靜,跟她說話也不像有什么想法。
但就是有種微妙的不對勁。
像一塊沒有計時器的定時炸彈,精準地每秒發出“滴滴——”聲,安定平穩,但誰也不知道它什么時候baozha。
周總回來的時間是凌晨五點,風塵仆仆,透著些微不可見的疲憊倦怠。
陳琳作為工作人員,為了方便安排,也在生活助理的引導下,看過他的日程表。
按照日程表,他昨天晚上十一點還有商談,現在這個時間點,怕不是商談一結束,就連夜從另一個城市坐專機飛回來。
這是讓助理臨時排出來的時間。
按照行程,他明天下午三點之前還得坐飛機飛回去,然后一落地,休息半個小時,就得接著去實地考察工程開發。
他太忙了,忙到沒有時間客套,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問她:“月月出去了嗎?”
陳琳搖頭:“沒有,太太今天一直在家,現在還在房間睡覺。”
她又問:“要不要把太太叫醒?”
小別墅里就是這樣,一旦周總回來,所有人都得按著他的時間表走,像是被按時接通的機器。
包括他的妻子江月。
陳琳看到周總沉吟一瞬,似乎在思索要不要讓她叫人。
但最終還是說:“算了,讓她睡吧,我等下再去叫她。”
他說完,就去洗澡了,等洗漱完出來,正好五點半,他沒有換便衣,而是讓工作人員取一套西裝來。
陳琳知道原因,周總到時候還要出去,這樣比較方便。
——這也意味著他不會休息。
所有人都知道周頌年有潔癖,他不可能穿著西裝躺在床上。
——這也是為什么周頌年跟江月明明在床邊吵架,但卻寧可多挨幾個耳光,也非要把人轉移到客廳沙發上的原因。
他對他的生活就是有這些在旁人看來吹毛求疵的高標準。
周總洗完澡,又去了太太的房間。
陳琳自然跟上,于是又聽見他吩咐。
“今天下午三點之前,工作人員都不用過來上班,工資照常,沒有吩咐,盡量別過來這里。”
相當于變相放假。
陳琳理應高興,畢竟哪個打工人不喜歡帶薪休假。
但她高興不起來,陳琳怕這次的短暫休假可能會引發baozha。
——比如她會因此長久失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