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疏雨對上他的視線,總覺得舅舅是想要興師問罪。
“去趟衛生間?!?/p>
她回完他的話,就轉身往衛生間走去。
身后傳來舅媽的嘮叨聲。
“從進來之后就一直拉著個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欠了她幾百萬,真是個喪氣的討債鬼?!?/p>
這樣的話,過去幾年來,紀疏雨已經聽了很多次,早就不在乎了。
從衛生間出來,餐桌上已經不剩幾人,但很顯然,個個都喝醉上了頭。
紀疏雨不想徒增煩惱,剛想和舅舅說要離開,舅舅就將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
然后,他站起身來,徑直走到了紀疏雨面前,略有深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疏雨,你捫心自問,舅舅對你怎么樣?從你家出事,你媽瘋了后,我就把你接到了我家來撫養,這么多年沒缺過你吃穿吧?你媽媽的醫療費我是不是也付了?我這個舅舅應該還行,不至于那么失敗吧?!?/p>
他說的這些話好像都是為了引出他后面的真正所想。
紀疏雨平靜的看著他,“舅舅,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p>
這場鴻門宴,紀疏雨早就已經看透了其中本質。
舅舅不滿地嘖了一聲,但是在看到紀疏雨冷靜的雙眼后,轉移了話鋒。
“眼看著你姐姐就要結婚了,你卻親自把你姐夫的妹妹送進了監獄,這樣讓別人聽著就是個笑話,而且你讓這婚禮怎么安然無恙的進行?是不是應該好好考慮一下?”
“您的意思是,讓我不必去計較周嬌做的那些事情,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只為了這場婚禮,以及還您的恩情?”
紀疏雨目光灼熱,就這樣一眨不眨的盯著舅舅。
舅舅一愣,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么說,但更多的是不滿紀疏雨這樣的語氣。
“這本來就是事實,我也算養你這么多年,不求你回報于我,只是讓你把嬌嬌放出來,哪里有這么困難?”
“原來如此?!?/p>
紀疏雨釋然一笑。
“舅舅不妨好好算一算,這么多年我花了你多少錢,我直接轉給你,就當做是還您的養育之恩?!?/p>
頓了頓,紀疏雨勾起諷刺的笑意。
“說不定算下來,您還要倒轉我錢。”
從她有穩定的工作開始,就一直在給舅舅轉錢,甚至媽媽的治療費,紀疏雨也一筆一筆的還了回去。
如果說這就是所謂的養育之恩,紀疏雨簡直覺得無比可笑。
被當眾駁了面子,舅舅的臉色不是很好,怒目而視,剛準備斥責紀疏雨,就被她打斷了。
“我可以讓傅臨川撤訴,但是從此以后,我和您沒有任何的關系,橋歸橋路歸路,一切都兩清?!?/p>
他小時候對紀疏雨的好,長大之后的壞,都足以相抵。
從此以后,紀疏雨不必再覺得有所虧欠,可以心安理得走自己的路。
舅舅臉色一僵,大概也是沒想到紀疏雨會把話說的這么絕。
“紀疏雨,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紀疏雨心里一點起伏都沒有。
“我很清楚,也知道自己的去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