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君臨這次沒有接,但神情卻陡然一變,沉思片刻,緩緩將匕首放下。
“你見過他們了?”
祖巧姚并不知道他口中的“他們”是誰,只能真假參半的回話:“我醒來時,丟失了一部分記憶,我所記得的只有我的身份。”
卓君臨似乎受到些微觸動,看向她的眼神冷了幾分。
“連我也不記得?”
“不記得。”
他那張對任何事都漠不關(guān)心的臉終于有了情緒,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望,但總算放過祖巧姚,繼續(xù)割肉喂給她,動作不親昵,也不疏遠(yuǎn)。
“你相信我?”
祖巧姚反而難以置信他的陡然轉(zhuǎn)變。
他一口接著一口將肉送進(jìn)祖巧姚的嘴里,語氣依舊是那樣平靜冷漠。
“我信。因為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像你一樣,在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以后,還冷靜地吃我送到你嘴邊的肉。”
祖巧姚不由盯著刀尖上的肉愣了愣,端起一旁的水漱了一口,道:“我不吃了。”
“你怕了?”
他把肉送進(jìn)自己嘴里,接下來開始專心喂自己。
“不是,我只是覺得自己不該吃那么多肉。”
聽到這句話,卓君臨抬頭打量了她一眼,十分誠懇道:“你的確是太胖了些。”
“所以從明日開始,我得減肥,我不能拖著這副巨大的身軀讓人看笑話,就像我不能不去鎮(zhèn)上開商鋪謀出路。”
“這兩件事情有什么關(guān)系?”卓君臨不解。
祖巧姚微微一笑:“沒關(guān)系,就像你娶我也和你喜歡我沒有關(guān)系。”
她很少開這樣的玩笑。穿越前她雖然吃穿不愁,可是沒有一天是開心的,反而是穿越后,待在這個男人身邊,有種莫名的輕松愜意。
雖然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真實身份,應(yīng)該比想象中還要危險。
卓君臨認(rèn)真端詳她,發(fā)現(xiàn)她除了胖點,姿色并不難看,甚至可以稱得上嬌美雍容,眉眼之間更有一份常人難以企及的梟氣。
有點像記憶中的那個人。
“三日后鄭家老太君舉辦六十壽宴,咱們得去,不然讓祖巧意勾搭上鄭家少爺,我們?nèi)蘸蠼^不可能在鎮(zhèn)上站穩(wěn)腳跟。”
片刻輕松過后,祖巧姚回歸正題。
卓君臨繼續(xù)割著小牛身上的肉:“既然你忘了關(guān)于我的事,那我提醒你一句,我不去鎮(zhèn)上。”
“可你今日不也去了?”
“那是為了你,僅此一次。”
祖巧姚歪著腦袋:“你若不去鎮(zhèn)上,從前又是如何認(rèn)識我的?”
她明知卓君臨回答不上,故意要問。
以他的身手和氣派,祖巧姚敢斷定,他的身份不一般,之所以待在這么個小地方,多半也是為了避世。要他出去拋頭露面,恐怕難上加難。
可祖巧姚敢賭,她賭過了今晚,對方一定會跟自己進(jìn)城。
女人的第六感向來準(zhǔn)的可怕。
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卓君臨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他感覺到危險正
在逼近,一把捉住祖巧姚的手,低聲道:“先回屋里去。”
祖巧姚也感覺到了陣陣殺意,但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幾乎搬空了祖家,劉氏怎么可能輕易將快要到手的財產(chǎn)拱手讓人?這伙人大抵是她派來的。
但這對于祖巧姚來說卻并不是壞事,她故意起身緩慢,為的就是尋求一個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