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凜像被燙到一樣猛地推開林薇，力道之大讓她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老老婆，你來了？”周凜的聲音干澀發緊，幾乎是擠出來的，他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自己并不亂的衣領，試圖掩飾剛才那一幕的親密。
我沒看他，目光直接越過他，落在那位好整以暇抱著手臂看戲的李太太身上，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歉意的微笑：
“李太太，真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小姑娘不懂事，沖撞了您。”
“不懂事？”李太太挑眉，意味深長地拖長了語調，目光在我們三人之間掃了個來回，嘴角那抹譏誚更深了。
周凜的臉色更加難看，急急想開口解釋：“不是，老婆，她是”
我抬手，止住了他毫無意義的辯解。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響徹在安靜的店里，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珠子砸在地板上：“周凜！”
我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他身體幾不可查地一顫，“你的朋友，在我的店里，沖撞了我的貴客。你說，該怎么辦？”
我把問題直接、冰冷地拋給了他，目光銳利地釘在他臉上，不容他躲避。
壓力瞬間全部轉移到了周凜身上。
他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看看我冰冷的臉色，又瞥了一眼旁邊泫然欲泣、似乎還指望他維護的林薇，再對上李太太看好戲的眼神，嘴唇哆嗦了幾下。
最終，他艱難地轉過頭，對林薇擠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神色，聲音干啞地呵斥道：“林薇！還愣著干什么！不懂規矩！快快給李太太道歉！”
林薇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周凜，似乎沒料到他會把刀口轉向自己。
“周大哥，我”
“道歉！”周凜幾乎是低吼出來，語氣帶著焦躁和恐懼，生怕慢一步就會引發我更可怕的怒火。
林薇眼圈瞬間紅了，屈辱的淚水滾落下來。
她死死咬著唇，極其不情愿地、幾乎是含混不清地對著李太太的方向嘟囔了一句：“對不起。”
李太太這才像是看夠了好戲，輕笑一聲，擺擺手：“罷了罷了，周總家的朋友，脾氣不小。不過周老板啊，”
她轉向面如死灰的周凜，“人貴有自知之明，不然下次丟的可不只是你自己的臉了，你說是不是？”
這話像最后一記悶棍，狠狠敲在周凜搖搖欲墜的尊嚴上。
他臉上青白交錯，幾乎站立不穩。
我沒再理會他們，徑直對店長吩咐：“把李太太看中的款式包起來，記我賬上，算是我給李太太賠禮。”
我將李太太親自送至店外，又溫言致歉了幾句，看著她乘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