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興府,慕容世家府邸。
砰!
一聲悶響,價值千金的紫檀木長桌應(yīng)聲炸裂,木屑四散飛濺。
慕容興胸膛劇烈起伏,雙目赤紅,那股被柳清顏當(dāng)面羞辱的怒火,此刻已然化作了瘋狂,有點像顛佬。
“家主,息怒。”一旁的侄子慕容戰(zhàn)躬身勸道,聲音里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李家那女人不識時務(wù),不肯合作也在意料之中,您不必為此動氣。”
“不識時務(wù)?”慕容興猛地回頭,眼中再無半分宗師的風(fēng)度,只剩下偏執(zhí)的寒芒,“她懂什么!這天下大亂,誰能獨善其身?她以為龜縮在中興府,就能護(hù)著她李家那點血脈?天真!”
他在廳中來回踱步,腳下的碎木被踩得咯吱作響。
李家這條路走不通,那就換一條!
這天下,想當(dāng)棋手的人,可不止他慕容興一個!
“慕容戰(zhàn)。”慕容興驟然停步,喝道。
“侄兒在。”慕容戰(zhàn)渾身一哆嗦,趕忙應(yīng)道。
“派人去蜀中,聯(lián)絡(luò)明玉珍。”慕容興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告訴他,我慕容家愿助他北上,共取關(guān)中。事成之后,秦川之地,盡歸于他。”
慕容戰(zhàn)心頭一跳,急忙道:“家主,明玉珍是明教旁支,與那張無忌恐怕”
“呵,一路人?”慕容興發(fā)出一聲嗤笑,滿臉不屑,“這世上,只有一種人,那就是為了利益能坐到一張桌上的人!張無忌跟著宋青書反元,他明玉珍在蜀中稱王,難道真是為了替天行道?他也有野心!只要價碼給足,他沒理由不心動。”
“是,侄兒明白了。”
“還有。”慕容興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陰惻惻道:“派幾個機(jī)靈的,去遼東,找到女真三部。告訴他們的頭人,只要他們肯出兵南下,襲擾元廷后方,待我大事一成,長城以北的萬里疆域,任由他們馳騁!金銀、糧食、女人,我都可以給!”
此言一出,慕容戰(zhàn)如遭雷擊,臉色煞白,額頭滲出冷汗。
引異族入關(guān)!
這可是要被天下人戳脊梁骨,遺臭萬年的!
“家主,此舉此舉怕是會招來天下罵名”
“罵名?”慕容興轉(zhuǎn)過身,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頓,“成王敗寇!只要我能坐上那個位子,史書,自然由我來寫!罵名算什么?我慕容家,背負(fù)的罵名還少嗎!”
慕容戰(zhàn)被他眼中那股瘋狂的光芒震懾,喉嚨發(fā)干,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躬身領(lǐng)命。
“最后。”慕容興的聲音愈發(fā)冰冷,“傳我命令,家族所有產(chǎn)業(yè),不計代價,給我換成銀子、糧食、鐵礦!給我招兵!練兵!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再拉起一支五千人的大燕鐵騎和三萬步卒!錢不夠,就去搶!去掠奪!告訴下面的人,元廷如今是泥菩薩過江,這西北之地,就是我們慕容家的天下!我看誰敢說半個不字!”
這一刻,慕容興徹底撕碎了偽裝。
他雙拳緊握,仰頭望向屋頂,仿佛看到了列祖列宗的牌位。
爹,爺爺,你們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