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顧寒收起剛才失態的情緒,臉色不由變冷。
“思思,你總是那么善良,才總會讓她鉆了那么多的空子傷害你。她自己作死,根本不值得你同情。”
他不僅沒有察覺,還如此呵護柳思思。
這讓柳若歡如坐過山車一般的心情,變得前所未有的麻木。
這一刻,她才真正看清人性。
可惜從前的她,總是不屑一顧,只一門心思朝他撲。
從某些角度來說,她的確是自己作死。
不該執著一個本不該屬于她的人。
十世悲歡,相遇,別離,又相遇,再別離,只是一場虛妄。
柳若歡,在血玉的空間里環抱著膝蓋,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血玉的暗紅,從深褐色開始越來越黑,這也意味著,她的靈魂也快消散。
如果可以,她希望這一刻快點到來。
忘掉所有,也忘掉顧寒。
柳思思撫了撫耳鬢的發絲,不經意間,袖子隨風吹動,手臂青紫的傷痕被顧寒撲捉到。
“你手怎么了?”
柳思思下意識往后一躲,臉上用力擠出微笑:“沒,沒事。”
“乖,我看看。”
顧寒撥開她的衣袖,手臂,腰上,大腿,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虐打痕跡。
眼底燃起濃烈的戾氣,他心疼的一把抱住柳思思的身體,擁入懷中。
眸中淚光閃爍,語氣溫和到了極致:“這到底怎么回事!告訴我,是誰將你弄成這樣的,好嗎?”
他們的所有對話和畫面,在血玉里的柳若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柳若歡不由冷笑,柳思思手腕弄了些深淺不一的瘢痕,他就心疼的想要落淚,而她都已經死了,卻不舍得施她半分憐憫。
柳思思半晌沒有出聲。
直到胸膛處開始傳來滾燙的濕意,他抬起她的頭。
她早已淚流滿面。
“我不知道,我在江邊醒來的時候,有人四處在找我,我呼救,可是來的人卻不是來救我的。他們將我捆起來,綁上巨石再次扔進了江里,要不是有人及時發現救了我,我可能”
柳思思欲言又止,顧寒直接氣瘋了。
“那你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嗎?”
柳思思下意識看了看怒火中燒的顧寒,哭的更兇了,一邊哭一邊說:“我只聽到他們說是叫什么歡姐,如果我不死,他們就得死。”
顧寒十指緊握,充滿恨意的扭頭,定定的看著此刻那白布遮住的尸體。
語氣厭惡至極:“怪不得說什么交易打賭,為了騙我結婚,你還真是什么都干得出來!我他媽還真是小看你了柳若歡!”
〈我沒有!〉
〈不是我!〉
〈她在說謊!她在騙你!〉
柳若歡恨極了這個說謊成性,心機深重的女人,在血玉里瘋狂的嘶吼著。
可如今的他怎能聽見呢?
病房里,柳若歡抽泣著,故作疑惑:“你怎么這么說她,她到底是誰啊?”
“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不,她都不配當人!”
在血玉里游離在半空的靈魂,在此刻,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
心痛難當。
看吧。
他總是無條件的相信柳思思所有的話。
柳思思永遠都是善良他想呵護的天使,而她永遠都是罪大惡極的魔鬼。
有那么一刻,柳若歡突然很想知道,如果他得知自己呵護備至的小白兔,才是那個始作俑者,他會怎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