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曜轉了一半的身體瞬間僵硬,喉結滾了滾。
最后,卻一句話都沒說出口,繼續往前走,慢慢走向外面昏暗的天光。
漸漸暗下去的天色,向他招手,將他包圍,把他吞噬,自然也沒人看見那滿眼的痛。
唐夏看著男人的身影淡出視線,逼退眼里的酸澀。
黎景曜,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寧愿從未遇見你。
那顆子彈朝我襲來時,你沒有挺身而出,冰冷黑暗的孤島上,你也沒有陪著我,不是我后悔了,而是我無法再面對一次這樣的結局。
唐夏和田瑩都沒大礙,二人坐駱亦凝的車回家。
路上,駱亦凝找警局的熟人了解情況,據說楊詩淇之所以那么精準無誤的撞上唐夏的車,是因為有人跟她透露了行蹤。
駱亦凝眉頭微擰,“知道是誰嗎?”
對方道:“對方是通過電話跟她聯系的,我們查過這個號碼,是個空號。”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啊,改天請你吃飯。”掛了電話,駱亦凝臉色不太好,看向唐夏,“你覺得會是誰?”
唐夏垂眸,沉默半晌后,淡聲道:“我也不知道。”
雖然有懷疑的對象,但沒有證據。
駱亦凝氣聲道:“我覺得這件事和黎景曜脫不了干系。”
倒不是說他干的,他是一切禍事的根源。
車禍的事兒沒告訴羅蕙,免得她擔心。
就連吳北都沒說,他回家了,據說吳家大本營那邊出了點狀況。
晚上,唐夏避開受傷的位置,給自已洗了澡,靠在床頭玩手機。
刷了一會兒某音,吳北就打來了視頻電話。
唐夏將燈調亮一些,接了起來。
“來,看看啊,我現在在家,一個女人都沒有。”最近吳北每次打電話,這句話成了他固定的開場白了。
唐夏忍不住笑,“吳北,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吳北皺眉,“你說我幼稚?”
唐夏淡笑不語。
吳北哼了一聲,“都不問問我什么時候回去,一點不想我,每次打電話都這樣,無情無義。”
唐夏斂了斂神色,眉目清凜,“吳北,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打住!”
吳北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無情無義’,可誰讓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他一雙瀲滟的桃花眼,黯淡了一瞬,卻很快恢復正常,風流不羈中帶著幾分卑微,“夏寶,我只是開玩笑,你不用當真,如果你不喜歡,以后我不開這樣的玩笑了。”
唐夏無奈,“你這是何必呢?”
吳北笑了一聲,“行了,我的事兒你別管。”
吳北一直說,喜歡她,是他自已的事兒,與她無關。
怕她又要說他不愛聽的,吳北連忙轉移話題,“對了,我這邊的事有些麻煩,我爺爺有意要立我堂哥為繼承人,可能會晚幾天回去,你照顧好自已。”
“我沒事,你需要幫助嗎?”
“不需要,就他,跟我爭還不夠資格。”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掛斷電話,唐夏無力的靠在床頭。
手里的手機震了一下,剛掛電話的吳北又發來信息,“夏寶,你一天不嫁人,我就一天不會放棄。”
唐夏仰頭,盯著頭頂幽幽的壁燈,清澈的杏眸罕見的染上了幾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