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曜握起她的手腕，放在心口的位置，“這里全是你，為什么就看不見？”
唐夏嘴唇抿直，“我不否認你心里有我，可是、就像海市蜃樓，太不穩定了，哪怕一股微風都能讓它煙消云散。”
“沒有。”黎景曜忙道：“它沒有消散過，從來沒有。”
唐夏往后退了一步，凝視著他深邃的眼睛，“你敢說，這段時間你沒想過放棄？”
“從未！”黎景曜將傘往她頭頂挪了挪，目光偏執，“這段時間我沒來找你，是不敢，我以為你真的喜歡吳北，甚至我想過用非正常手段，將吳北在你腦袋里抹除。”
唐夏冷笑，“為什么總是你以為？說到底，我們之間缺少信任，當年你信了姜薔薇，如今三年過去，我仍然不是被信任的那一個。
黎景曜，我承認你對我的愛是真的，可是你的愛無法讓我安心。”
“不是的。”黎景曜想上前抓她的手，但他那只手提著袋子，被她滑脫了，“不是這樣，我只是太愛，因為太愛而不自信，怕自己不夠好，不是你最優的選擇。”
唐夏蹙額，“為什么你總是要選擇，愛情從來都不是二選一，是唯一。”
“對，我們都是彼此的唯一。”黎景曜贊同的點頭。
唐夏輕嘆一聲，語氣無奈，“我答應過奶奶，會鄭重的對待這份感情，可是我們之間也確確實實存在著一些問題，這些問題不解決，分分合合，遲早會把我們兩個人耗的身心俱疲。”
黎景曜上前一步抱住她，“沒關系，有問題就解決，不論有多少問題，總會解決的。”
細雨如絲，從雨傘的邊沿淌落，像美麗的珠簾，而珠簾下的一對男女，緊緊擁抱在一起，深情、纏綿，卻又透著無聲的酸澀。
半晌，黎景曜才放開她，握著她的手往樊家的方向走去。
唐夏卻突然拉住他的衣袖，“快中午了，我請你吃飯吧，吃完飯你就回帝都。”
黎景曜轉眸看著她，古井無波的眸子微微一動，“好。”
二人共撐一傘往唐夏指定的餐館走去，誰都沒說話，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是一家環境清幽的小面館，開好多年了，以前沒離開寧城時，唐夏經常來。
大概因為天氣原因，店里人很少，二人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唐夏點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面，黎景曜點了一份清湯面，二人只靜靜的吃面，沒什么交流。
打眼一瞧，倒像婚姻多年的夫妻，沒什么共同語言了一樣。
吃完了面，外面的雨果然停了，唐夏看著他，“回去吧，這幾天我會好好考慮我們之間的關系。”
黎景曜微一點頭，“我送你回家。”
唐夏不想跟他爭執，便也沒拒絕。
到了樊家門口，男人托住她的后腦勺，在她眉心上輕輕落下一吻，“別再以身犯險，沒有什么比你平安無恙更重要。”
唐夏心口似有一股熱流淌過，輕輕“嗯”了聲，往院門走。
他看著她進了家門，才轉身下山。
唐夏卻躲在門后，看著那抹漸漸遠去的背影，忍不住感嘆。
兜兜轉轉，二人又回到了解放前。
像四年前他們剛結婚的時候一樣，明明矛盾重重，卻仍然想要一個走下去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