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才到他眼前,裴珩便已料到:“是她的人?”
“殿下如何知曉?”寒鴉錯愕。
“猜到了。”裴珩漫不經心,淡淡道:“她從前若是做錯事了,向孤低頭之前,必是先讓她身邊的人來傳話。”
“這一次,一定也是一樣。”
“往日,只要孤不見她的侍從,過不久,她就會自己來尋孤。”
她一向高傲。
從前如此,不過才過了三年。
他不信,她改了。
寒鴉垂眸。
不敢多言了。
天色已漸漸暗下,外頭的雪卻還不停,裴珩望著窗外的雪,勾唇笑道:
“不必理會,總歸,兩日后便是選妃宴,到那時,有什么誤會,皆可一一解開。”
他的阿綰。
也該消氣了。
黑夜濃重,孟家的大門被寂靜的黑夜之中被叩響,侍從探出一個腦袋,見到來人,不等來人有所反應,侍從便是一下就認出了她:
“你是云和姑娘?許小姐身邊的侍女?”
云和一愣,旋即一喜,瘋狂點頭,慌慌張張的指向了外頭,連手里的燈都丟下了,慌忙跪下,不斷的懇求。
侍從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但猜想肯定碰上了難處。
他想也不想,就道:“你是來找公子的吧,公子說了,只要是許小姐或者是她的人,不用管,直接放進來,你跟我來,有什么事情,公子一定會幫你的。”
云和感激的朝著行禮。
侍從也不廢話,馬上就將人領進府中,來到了屋內。
屋內已經生了炭火,地龍燒得很暖,屋中暖和非常,屋內,一個面如冠玉,但身形消瘦的公子坐在屋內,不時咳嗽兩聲,見到云和進來,他便起了身。
男人眉眼平和,笑容和煦:“怎么了?這個時辰來尋我,可是碰上什么難處了?”
云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她打著手勢,連連指向外頭,比劃了半晌,怕他看不懂,自己又大膽起來,在房中翻出紙筆寫了字,隨后遞給了眼前的男人!
男人接過,看清上面的字后,面上那一點笑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眼眸沉了下來,沉默片刻后,到底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罷了,到底還是命。”
“走吧。”
“去救你家小姐。”
云和眼眶瞬間紅了。
冰天雪地,寒風刺骨,許綰跪在雪地中,一聲不吭,臉色白如鬼魅,脊背僵直,不曾低頭半分。
許昌越來時,她的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你已經在這里,跪了一個時辰了。再這樣下去,你會被凍死,阿綰,你做錯了事,此事,本就是你不對,向她道歉,就這么難嗎?你一定要讓大哥跟母親為難嗎?”許昌越蹲下身子與她平視。
許綰面不改色:“是。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向她低頭,大哥既選了她作為你的妹妹,又何苦管我呢?”
“你若真的關心我,就該去查清楚,事實真相。”
“而不是在這里,假仁假義,你這樣,只會讓我惡心,只會讓我覺得你虛偽。”
許昌越面色難看:“許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