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戈聞言，將手機屏幕轉向旁邊一個安靜的角落。
肖牧侵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昏暗的應急燈光下，是許久未見的顧離淺。
她正靠坐在墻角的硬板凳上，微微閉著眼，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整個人透著濃濃的疲憊和病態。
林遠航就坐在她旁邊，手里拿著一個干凈的醫用毛巾，動作輕緩地為她擦拭額頭上細密的冷汗。
他的眼神專注、溫柔、充滿不加掩飾的心疼和關切。
肖牧侵的心臟像是被狠狠錘了一下，心疼焦急中摻雜著妒火。
她瘦了好多！
墨戈的聲音恰到好處地響起：“肖總，顧小姐中毒癥狀輕微，主要是身體虛弱加上精神高度緊張，有些低熱和乏力，身體并無大礙，醫生已確認。”
聽到墨戈提到肖總，顧離淺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投向墨戈手中的屏幕。
四目隔著屏幕，驟然交匯！
顧離淺的眼神很復雜，有疲憊和驚愕，也有因為看到他而瞬間涌起的愧疚。更多的，則是淡淡的疏離。
肖牧侵也看著她。
她眼中的愧疚和疏離，像針一樣刺痛了他。
他想起了五年前的真相，想起她在信中那些滾燙的愛語
空氣仿佛凝固了。
顧離淺張了張嘴，想說一聲“謝謝”，或者問一句“你還好嗎？”，又或者解釋一下林遠航的舉動只是照顧病人。
最終卻什么聲音也沒發出來。
肖牧侵同樣喉頭滾動，可他看著屏幕里她那疲憊而疏離的眼神，所有的話語都失去了意義。
最終，還是顧離淺先輕輕移開了目光，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和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哽咽。
“墨戈，掛了吧。我沒事了。不用再聯系了。”
墨戈看向肖牧侵，等待指示。
肖牧侵的下頜線繃緊。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屏幕中的身影，最終只是沉聲叮囑道：“盡快查清中毒原因，保護好她。”
視頻信號中斷。
屏幕變成一片漆黑，辦公室內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他一定要盡快去到顧離淺的身邊。
不然，他怕是馬上就要瘋掉。
救助中心，食物中毒事件雖無人死亡，卻也人人自危。
食物和飲水需要經過墨戈團隊極其嚴格的層層檢驗才敢少量分發，效率大大降低。
顧離淺在師兄林遠航的堅持要求下，暫時休息了半天，恢復了些精神，但眉宇間的憂色更濃。
傍晚，萊拉捧著一個好不容易分到的干凈小面包，走到顧離淺面前，把遞給她。
在她心里，這個來自異國的醫生姐姐，是這片絕望土地上唯一的光亮和依靠。
顧離淺心中微暖，溫柔地摸摸萊拉的頭，將面包推回給她。
“謝謝你萊拉，你自己吃，姐姐現在不餓。”
她指著林遠航的方向，“我去幫你哥哥換個藥。”
萊拉捧著面包，有些失落地低下頭。
她看了看面包，猶豫了一下，決定去找點熱水給顧離淺。
救助中心很大，傷員和難民很多，熱水點在中心最里面鍋爐房旁邊一個臨時搭建的角落里。
萊拉繞過人群，走向相對僻靜的后勤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