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許慧芳被宋錦生抱得發緊，胸口的恨意像野草般瘋長。
她猛地揚起手，“啪”一聲脆響，狠狠甩在宋錦生臉上。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字字泣血。
“這一巴掌，是替我那沒出世的孩子打的！”
宋錦生的臉瞬間漲紅，又褪成慘白。
他松開手，踉蹌著后退兩步，像是被抽走了骨頭，嘴唇哆嗦著。
“不不可能你有了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他死死盯著許慧芳的肚子，眼里滿是不可置信，突然拔高聲音。
“那你當初為什么要跳河？就因為跟元雅萍吵了幾句？你就這么狠心，連孩子都不要了？”
許慧芳正要反駁，眼角余光卻瞥見旁邊的元雅萍。
她站在那里，雙手緊緊攥著衣角，臉上沒了血色，眼神卻正死死剜著自己。
那眼神里的驚恐和怨毒。
電光火石間，許慧芳突然明白了。
她轉向宋錦生，冷笑一聲，指著元雅萍。
“你以為我是自己跳的？你問問她！那天她在河邊跟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她把我推下河，是怕我礙了她的路！”
元雅萍猛地尖叫起來。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
許慧芳步步緊逼。
“我胡說？”
“那你告訴我，那天你為什么要把我的孩子給打掉？為什么在我掙扎的時候，還往水里摁我的頭？”
宋錦生的目光在兩個女人之間來回掃視。
元雅萍的歇斯底里和許慧芳的字字鏗鏘撞在一起，像兩記重錘砸在他心上。
他看著元雅萍躲閃的眼神，又想起許慧芳剛才那句“替孩子打的”，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宋錦生的目光在許慧芳和元雅萍之間轉了幾圈，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后落在許慧芳身上，聲音帶著點沙啞的懇切。
“慧芳，你信我這一次，我一定會弄清楚真相，到時候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許慧芳看著他這副模樣，又瞥了眼旁邊臉色慘白、嘴唇哆嗦的元雅萍，突然低低笑了起來，那笑聲里滿是嘲諷。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
“真相？好啊，我給你三天時間。”
“三天后，我再來聽你的‘真相’，希望你查得仔細點。”
說罷她轉身就走，手腕卻被宋錦生死死攥住。
“慧芳，你別走”
他的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慌亂。
許慧芳用力一甩，甩開了他的手，眼神冷得像冰。
“別碰我。”
她轉身，目光穿過混亂的人群，直直望向禮堂門口。
蔣承德就站在不遠處的梧桐樹下，軍綠色的身影筆挺，像座踏實的山。
來之前她跟他說“這事我得自己來”，他雖不放心，卻也沒硬跟進來，只是默默守在外面，此刻正用眼神無聲地問她“沒事吧”。
許慧芳的腳步瞬間變得堅定，一步步朝他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和過去徹底切割。
宋錦生看著她走向那個陌生男人的背影，看著兩人碰面時，那男人自然地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火氣猛地沖上頭頂。
他死死攥緊拳頭，指節捏得發白，指甲幾乎嵌進肉里。
那個男人是誰？和慧芳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