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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那對金鐲子就被他們拿去金店賣了，換了一萬多塊錢，連同湊來的錢，一共十萬，全都打進了我提供的那個屬于「金大師」的賬戶里。
那個賬戶，是我精通網絡技術的閨蜜幫我買來的身份信息開的。
錢一到賬，她就立刻分批轉入了幾個不同的海外賬戶，徹底洗干凈了。
做完這一切后，「金大師」的表演還要繼續。
我用變聲器給我媽打了個電話。
「錢，我已經收到了。你們的誠意，天道也感受到了。」
「大師！那我們陽陽什么時候能轉運啊？」我媽的聲音無比激動。
「別急。」我壓著嗓子，故作高深地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你兒子是潛龍，想要一飛沖天，就必須去一個有龍脈的地方，接受最后的洗禮和賜福。」
「龍脈？大師，哪里有龍脈啊？」
我報出了一個地名。
那是國內一個以電信詐騙而「聞名」的偏遠小縣城。
「讓你的兒子，帶上虔誠的心，獨自前往那里。到了之后，會有人接應他，帶他去完成最后的儀式。」
「這個儀式，關乎他一生的命運，切記，中途不可與家人聯系，以免凡俗之氣，驚擾了神明。」
掛掉電話，我看著窗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魚兒，已經咬鉤了。
程陽，我的好弟弟。
你不是想走捷徑，想做人上人嗎？
姐姐這就送你上路。
程陽對我為他鋪就的「青云路」沒有絲毫懷疑。
他興奮地收拾了行李，把他那些打游戲的裝備全都打包了進去，仿佛他不是去接受什么「洗禮」，而是去另一個城市開辟他的商業帝國。
出發前，我媽拉著他的手，千叮嚀萬囑咐。
「陽陽，到了那里一定要聽大師的話，好好表現，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煩不煩。」程陽一臉不耐煩，眼睛里卻閃爍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等我回來，就是程總了！到時候給你們買大別墅，買豪車！」
我爸也拍著他的肩膀，滿臉的驕傲和期待。
「好兒子，有出息！爸等你回來！」
我站在一邊，冷眼看著這感人至深的一幕，只覺得諷刺。
程陽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程安安，看到了嗎？這才是命！不像你，辛辛苦苦讀個破大學，出來還不是給別人打工的命。」
我沒說話，只是微微笑了笑。
他把我的沉默當成了嫉妒和認輸，更加得意，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家門。
他踏上的，是一條我精心為他挑選的，不歸路。
程陽走后，家里迎來了久違的平靜和喜悅。
我爸媽每天都在暢想未來的美好生活，討論著是先買車還是先買房。
大姨她們也隔三差五地過來打探消息，言語間充滿了羨慕和巴結。
「哎呀，老三家的，你們家陽陽可真是出息了。」
「以后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們這些窮親戚啊。」
我媽的腰桿挺得筆直，臉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那是自然，陽陽這孩子，從小就心善。」
沒人再提起那「一本書」的運道，也沒人再指責我搶走了弟弟的運氣。
在他們眼里，我這個考上大學的女兒，已經徹底淪為了那個即將飛黃騰達的兒子的陪襯。
我樂得清靜，每天計算著日子，等待著好戲的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