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很快就開走了,留給林紅纓的只有一臉灰塵。
她孤零零的站在泥巴路中間。
伸手抹了把臉的灰,忍不住對著逐漸遠去的吉普車罵了句臟話:“艸!”
同樣的路程。
林望舒生不如死的走了一個多小時,吉普車只花了十多分鐘。
車子到達家屬院門口。
林望舒她們從車上下來,跟巡邏兵再次道謝。
目送車子離開后,一行人就在家屬院門口散開了。
林望舒一邊往家走,一邊錘了錘自己發軟的雙腿。
同時心里琢磨著,要是能有一輛自行車就好了!
漁村的生產隊離家屬院太遠了,讓她每次都走路過去,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她也不可能跟那些嫂子一樣,一直待在家屬院,不跟漁村那些人打交道。
要知道她爸媽還在內陸吃苦受罪,等著她接濟呢!
一想到自己爸媽,林望舒就忍不住朝海邊的方向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爸媽他們在陳家村安頓下來沒有?
真盼著快些收到爸媽的信,知道他們的近況,自己才能安心一些!
回家后。
林望舒用盆里最后的一點水擦了下身子,就上床躺著了。
按理來說,這個點她該去伙食團吃飯。
但剛走了那么遠的路,腿還是軟的呢
林望舒在床上翻了個身,閉上眼睛。心想吃飯什么的,等睡醒再說吧!
因為今晚要去政委家吃飯,周承業提前半小時下訓回家。
家屬院的嫂子們坐在樹下,邊擇菜邊聊天。
有人看到周承業回來,笑呵呵跟周承業打招呼。
周承業點了下頭。
立馬有人道:“你媳婦在屋子里一下午都沒出來,該不會是在躲著我們吧?”
周承業扯了扯嘴角,回了句:“她比較認生。”
同時看了眼自家緊閉的房門,心里大概有了猜測。
周承業推開臥室門。
果然看到林望舒正靜靜的躺在床上,鼻翼緩緩扇動,睡得很熟。
周承業低頭看了一會,喊了一聲:“喂,醒醒!”
林望舒翻了個身,伸手捂住耳朵。
周承業眉頭擰成一團,心想就林望舒這個戒備心,放戰場上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不過也是。
戒備心但凡重一點,也做不出打個電話就敢千里迢迢來跟陌生人結婚的事!
他上前捏住林望舒的臉。
林望舒不舒服,伸手趕蒼蠅似的揮了揮。
發現無論如何,她也趕不走那只犯人的手后,只能不情不愿的睜開眼。
兩人視線相對。
周承業盯著林望舒那雙朦朧的杏眼,有一瞬間的出神。
緊接著,林望舒就道:“周承業,我要喝水!”
林望舒剛睡醒,聲音里帶著一絲沙啞。
特別是叫“周承業”的時候,最后一個字調子上揚,聽得周承業有些不自在。
林望舒一覺睡了這么久,正口渴呢。
她見自己說完了,周承業竟然一點動作都沒有。好看的眉頭蹙起,又軟綿綿的喊了一聲:“周承業!”
“別嚷嚷,知道了。”周承業終于挪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