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男人說,“馮董,我姓鄭,鄭達。您助理需要配合調查,您多通融。”說罷便押著我出門,馮斯乾忽然開口,“站住。”
他們一怔,同時駐足。
“我沒同意通融。”馮斯乾甩下這句,朝我走過來,他視線定格在我左臉,“誰打的。”
我潦草撥了幾下頭發,遮蔽巴掌印。
馮斯乾捏緊我下巴,將整張臉控制住,食指隨意一挑,覆住的長發撇向耳后,一片腫脹的淤紅無比清晰映入他眼簾。
他察覺到我兩邊面頰的差異,盡管本身白皙,可左側涂抹的粉霜只卸掉了中間部分,整體膚色明顯不均,他頓時明白我的意圖,“遮什么。”
我不自在,用力偏頭,錯開他的審視。
馮斯乾聲音陰冷,“勾引的時候伶牙俐齒,惹禍了啞巴了。”
四下圍觀的員工目睹這一幕,漸漸爆發模糊不清的議論聲,揣測我犯了什么罪以及馮斯乾和我的關系是否真如新聞報道那般,我小聲提醒,“松開。”
他耐性所剩無幾,“問你誰打的。”
我拗不過他,“范玲玲。”
馮斯乾看向鄭達。
對方解釋,“范玲玲是黃威黃主任的太太,起因是——”
“起因與我無關。”馮斯乾面無表情打斷,“我只看結果。”
鄭達說,“結果是韓卿暫時被判定為過錯方,涉嫌故意傷害。”他出示證件,“馮董,您行個方便。”
馮斯乾依然無動于衷。
另一名男人琢磨了片刻,他回避到墻角,打電話請示領導,那頭說了什么,隨后他將電話交給馮斯乾,“馮董。”
馮斯乾接住手機,隱約聽見電話那端是一個中年男人的音色,馮斯乾全程喜怒不辨,更只字不言,只在最后講了一句,“趙頭兒,這是你的面子。”
男人拔高聲調,“我會通知他們適當關照的。”
我被帶出員工大廳的一刻,不由自主扭頭望了一眼馮斯乾,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仿佛被什么勾住,吸引著我回一次頭,馮斯乾同樣沉默注視我背影。
吉普車駛入東風路分局,是兩點半。
兩名穿制服的男人從負責拘押我的鄭達手上接班,送進三樓,到達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前,我掀眼皮,瞥見釘在門框上的標牌:審訊室。
我抗拒向后退,“我沒犯法。”
男人說,“你犯沒犯法,調查了才真相大白。”
我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力道推入審訊室中,里頭仍舊是一高一矮兩個人,其中年輕的一個向我介紹年老的男人,“我們程隊,程義。”他站起,命令我坐下,“手鉆進桌板的鎖孔。”
我照做,他扣住鎖芯,“流程而已,之前有人訊問過程襲擊,我們規定不能武力還擊,白挨了打。”
我點頭表示理解。
他做了個人資料登記,然后問我打范玲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