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堰，事情鬧大了，網上有人說我們虐待傻子，我已經找人公關了，你那邊也準備一下。”
聞堰立刻會意，舉起手機，點開那個直播app。
“我能證明素詞是自愿的，這就是證據。”
直播app的后臺界面上，赫然有一個來自“破碎天使”賬號的打賞。
一塊錢。
備注：感謝姜老師和阿堰哥哥給我展示自己的機會！
時間就在今天下午。
他痛心疾首地看著我，“當初你說友情幫忙不需要錢，幸虧我還是給了你報酬，讓你自己打賞給了我們，要不然現在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一塊錢的報酬雖然離譜，可那個被他控制的、用我身份信息注冊的賬號，早就被他處理干凈。
院長統一了口徑，結果只能不了了之。
姜暮云的公關團隊很快發文，通篇都在歌頌“為藝術獻身的偉大模特”，并附上了那張一塊錢的打賞截圖。
聞堰雙手插兜，慢悠悠踱步到我面前。
“素詞，別怪我，誰讓你要毀了我和姜老師。”
姜暮云的電話再次打來，他臨出門時趴在我耳邊，語氣囂張：“敢害我？等著瞧吧！”
渾渾噩噩地熬到第二天，我卻發現我所有的東西，包括我最珍愛的蠟筆畫冊，全都被聞堰扔在了門外，衣服也都被剪得稀碎。
他留下一張紙條，字跡冰冷。
“既然那么不喜歡穿衣服，那就別穿。”
4
緊接著手機提示音響起，是福利院院長的消息。
“秦素詞，你胡亂報警把福利院搞得沸沸揚揚，從今天起，你被除名了。”
外面天清云朗，陽光照耀。
可我卻覺得烏云蓋頂，一片晦暗。
我苦笑一聲，撿起地上還能勉強蔽體的破布裹在身上，準備去翻垃圾桶，把我那本被聞堰扔掉的畫冊找回來。
一路上，所有鄰居都在對我指指點點。
“瞧，她就是那個裸模，身材很棒，看得我都起反應了。”
“聽說她因為對報酬不滿意，所以報假警倒打一耙。這種蛇蝎心腸的物質女，還是離遠點比較好。”
我這才知道，他們不僅把我的視頻傳得到處都是，甚至還把他們哄騙的行為美化成我自愿，把我尋求正義的行為污蔑成勒索。
是非黑白完全顛倒，可我卻毫無辦法。
我只是個心智八歲的傻子，我拿什么來捍衛自己？
我狼狽地在冰冷的垃圾桶里翻找，終于找到了我的畫冊。那里面畫滿了我和聞堰的“小家”，是我們拉過勾，說好要一起實現的未來。可現在，里面的每一頁，都被人用刀劃得稀爛。
我們的小人被從中劃開，彩虹被割斷，太陽也碎了。
除了我，只有聞堰有這間出租屋的鑰匙。
他親手毀掉了我們的家，毀掉了他給我的承諾。
我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抱著破碎的畫冊，嚎啕大哭。
眼淚流干，我才拖著疲憊的身體，準備回到唯一能收留我的地方——鄉下奶奶家。
我來到車站外的服裝店，想買一件能蔽體的衣服。
接連幾家店員一看見我，都眼神鄙夷地關上門。
好不容易有一家愿意讓我進門，店員卻甕聲甕氣。
“本店的衣服不讓摸不讓試，確定要哪件直接付款，省得被你摸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