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當日,我泯然羞澀。
可在我即將踏進洞房時,宋灼的貼身小廝突然攔住我,看向了一旁的宋夫人。
“少爺在昏迷時又喊了孟姑娘的名字九十九次。”
因為多的這九十一次,我從妻降妾。
還被押在雪中親眼看著曾經因為喜歡宋灼對我極盡欺辱的孟清禾穿上嫁衣和他一度春宵。
那晚的雪,比我被趕出宋府時還大。
看著紅燭映在窗紙上的影子,我渾身被凍得僵硬,卻沒哭。
我想,宋灼是愛我的,他只是昏迷了,不清醒。
而翌日,宋灼果然找來了。
他推開壓著我的下人,握著我被凍得發紫的手,眼眶通紅一片。
“南意,對不起,我不知怎么會喊她的名字,我不喜歡她,從來都不。”
他沒騙我,他對孟清禾的確厭惡至極,甚至日日鬧著要和離。
可直到他去拍賣會回來時遇到劫匪奪寶,孟清禾為了他被劃下深可見骨的傷口還高燒了三天三夜時。
他變了。
再來找我時。
他說。
“南意,你等等我好不好?她剛成親就被休,會被人指指點點的。”
孟清禾也站在我眼前,楚楚可憐。
“南意,之前是我不對,我太喜歡阿灼了,才忍不住針對你。”
“不過我想通了,我會把阿灼還給你,只求你允許我……和他做滿一月夫妻。”
“就當圓我一場夢,好不好?”
宋灼站在她身后,望著我,滿眼哀求。
我看著他,又看著孟清禾胳膊上的傷,忍著心口的疼,點了頭。
我想,三年都等了,一月又算什么呢?
可我忘了,宋家家規里寫著“一生一人”。
原本該是正妻的我,因為那九十一次呼喊,成了“妾”。
更是成了見不得光的隱秘。
宋夫人說,家丑不能外揚。
于是。
我白天是伺候人的丫鬟,被張婆子呼來喝去。
宋夫人的冷嘲熱諷和孟清禾暗地里的刁難更是數不勝數。
每一次,我都想告訴宋灼。
可等看到他和孟清禾并肩走在花園時那像極恩愛夫妻的模樣。
我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想,沒關系,這都是假的,等一月期滿就好了。
可一月之期到時,他卻支支吾吾。
“南意,清禾……她有孕了。我不能讓孩子無名無分,你再等等,等孩子生下來……”
又是等。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好累。
這三年,這一月,這一次次的“等”,像根繩子,勒得我喘不過氣。
如今,他不顧我的意愿想要強行將我留下。
可他不知道。
他留不住我。
我也沒告訴過別人,我的親生父親是當朝端王。
一年前,我就該走的。
只是因為舍棄不下宋灼,也生氣端王說我與他無果。
我便一直拒絕回京。
可如今我才明白,端王沒有錯。
我與宋灼,的確沒有結果。
這次,我愿意離開江南。
從此回京做端王府的郡主。
往后:再不與宋灼有半分關系。
3
我不會再等宋灼。
可我知道他有多執著。
于是,我在他期盼的目光下麻木的點了頭。
霎時間,男人那漫天的愛意幾乎要將我淹沒。
可我視線里,只有孟清禾和宋夫人瞪向我的眼。
每一次,只要宋灼和我親近,之后我的日子就會更加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