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團寶還懵懵懂懂,只知道父王小時候也不會,心情頓時好了不少。雖然那張嚴肅的小臉依舊繃得緊緊的,看不出喜怒,但周身的氣場明顯輕松了許多。他伸出小短手,主動拉住蕭珩的衣袖:"父王抱。"
蕭珩唇角微勾,一把將兒子抱了起來。團寶熟練地在他臂彎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小腦袋正好能靠在他肩上。
沈知楠看著身旁的父子倆,眉眼柔和。她輕聲問道:"翎兒不是讓你去幫褚大人擋酒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蕭珩朝賓客方向抬了抬下巴:"沒人敬酒了,自然就回來了。"
沈知楠轉頭望去,果然看見褚直閆身邊只有三三兩兩的賓客還在敬酒,其余人都老老實實地坐在席間用膳。她忍不住輕笑出聲:"翎兒找你給褚大人擋酒還真是找對了。"
就蕭珩往那一站,冷著臉往敬酒的人身上一掃,誰還敢上前?
方才褚直閆望著突然作鳥獸散的賓客們,一時哭笑不得。他原本已經做好了今夜被灌得爛醉如泥的準備,連醒酒湯都備了三大碗。誰知那些方才還摩拳擦掌要與他"不醉不歸"的同僚們,剛走到他跟前就突然拐了個彎,轉去別桌敬酒了。
正納悶間,身后傳來一陣熟悉的寒意。
褚直閆下意識回頭,只見攝政王蕭珩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后,玄色衣袍上的金線蟒紋在燭光下泛著冷光。
"攝政王!"褚直閆慌忙行禮。
蕭珩擺了擺手:"翎兒讓本王過來給你擋酒。"
褚直閆這才恍然大悟,環顧四周噤若寒蟬的賓客們,不禁失笑:"有勞攝政王。"
蕭珩淡淡瞥了他一眼:"同翎兒喚我二哥就是。"
褚直閆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他有些不敢啊
"二、二哥。"他聲音發緊,耳根燒得通紅。
蕭珩略一頷首,目光在宴席間掃視一圈,丟下一句"人多喊我",便轉身回了席位。
此刻望著席間蕭珩一手抱著團寶,一手為沈知楠布菜的模樣,褚直閆不由莞爾。這位令朝野噤若寒蟬的攝政王,在妻兒面前又是一番模樣。
直到喜宴漸散,褚直閆也沒有喝幾杯酒。正要去送客,卻見蕭珩已帶著沈知楠起身準備離去。
"二哥"褚直閆剛要上前道謝,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鬟急匆匆從內院跑來,在蕭珩跟前福了福身,壓低聲音道:
"啟稟攝政王,公主說讓您今夜把閑王殿下帶走,不許他今晚待在府里。"
蕭珩眉梢微挑。
不遠處,剛準備回府的蕭勉,莫名覺得后背發涼。
沈知楠忍俊不禁:"翎兒這是"
蕭珩掃了眼褚直閆,轉頭對那丫鬟道,"告訴公主,本王知道了。"
丫鬟如蒙大赦,一溜煙跑回內院報信去了。
夜色漸深,公主府的紅燈籠在晚風中輕輕搖曳。蕭珩一手抱著已經昏昏欲睡的團寶,一手牽著沈知楠,朝褚直閆微微頷首:"回去吧,不必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