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帶著沙啞感，讓令姜羞愧，低垂著頭。
他將黏在她身上的目光強行轉(zhuǎn)移到字帖上，看了許久才道：“看來我去青州的時候，你沒荒廢此事。”
“那是自然。女子認字本來就不易。”令姜想了想，坐到他旁邊的凳子上，說起小時候的事情：“我們村里讀書人不多，就算有人要送孩子讀書，也沒聽過誰家送姑娘去的。”
“小時候鄧家哥哥就住我家旁邊，與我關系不錯，教我認過幾個簡單的。”
說起這個來，令姜看他：“現(xiàn)在我與你這樣，又與他牽扯不清，實在不是我所愿。”
她總不能左右都占著，而且她還有旁的打算，到時候連累了鄧仁高就不好了。
這話林雍維不樂意聽，擰緊了眉：“你和他有什么關系？什么關系都沒有。”
“他是個好人。”令姜嘆了口氣，“我想當面和他說清楚。”
林雍維看著她，目光發(fā)冷。
“又生氣了？”令姜又笑起來。
這樣的笑容讓林雍維格外發(fā)臊，心中火燒少撩的，但他一臉滿不在乎道：“你想去就去，”
令姜又等了幾日，直到冬仙告訴她，荷包已經(jīng)送到鄧仁高手里了。
她從府中另寫了一封信給鄧仁高，約他在醉仙樓相見。
這事兒她大大方方的，沒瞞著誰，也沒刻意告知。
到了約定好日子，才讓書然梳好了頭，張嬤嬤便小聲告知她：“蘇娘子，大公子說他也要出門，正好捎上您。”
令姜一點也不意外的笑了笑，“我知道了。”
室外溫度已經(jīng)降得很低，令姜穿了一身淡藍色的襖子，領子嵌了白色柔軟的兔毛，襯得她整個人清凌凌。
她提裙上了馬車，林雍維轉(zhuǎn)過不經(jīng)意地眼神看她，復又垂下。
“就知道你不放心我。”她湊到他身邊坐下，嬌嗔般說了一句。
林雍維咬牙，心里又惱又怒。
她還真是一點也不怕他！
“你還真想一個人去不成？”他唇齒之間擠出幾個字。
看他眼中跳動的暗怒，令姜轉(zhuǎn)過頭看桌上的茶盞：“好渴，有茶嗎？”
林雍維冷著臉，伸手抬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茶水有些燙，令姜低頭吹了吹，就著桌邊輕抿了一口。
“我是想一個人去啊，你去了，我怎么好與他說清楚？”令姜又道，“我解決了這邊，朱夫人那里，你可得幫我。”
他冷笑：“這會兒想起我來了？”
“你不幫就不幫，反正鄧仁高不行，朱夫人還會給我物色其他如意郎君。”令姜低頭嘟唇，吹著桌上的熱茶，一臉滿不在乎。
她雖然沒看他，但清晰的感知到氣氛的變化。
她歪頭看他，“幫不幫啊？鶴卿哥哥。”
他瞪她，痛恨道：“幫。”
令姜這才笑起來，“那一會兒你在馬車里等等我吧，最多一盞茶的功夫，我就下來。”
說話間，馬車停了，車窗外鄧仁高的聲音傳來：“林府的車？是蘇娘子嗎？”
鄧仁高的話音剛落，令姜被一把扯住胳膊，被林雍維壓在身下。
“噓，不想讓他聽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