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芬滿臉震驚,滿腔的委屈都涌了上來:“你怎么能這么說!我這么多年苦心經營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能讓咱們家過上好日子,讓嘉平以后能有個好學上?”
林建國啐了一口,干笑了兩聲:“我前兩天還和你一塊覺得你那丫頭是白眼狼,現(xiàn)在一看,人家分明清醒地很。”
“還說什么為了我們,其實你心里就是只有自己,為了能讓你自己成為上流圈子里的富太太,你把身邊能出賣的人都利用了一圈,連親生的女兒都不放過,你怎么不出賣你自己呢?”
聽到這里,江喬已經沒什么興致了。
她覺得又荒唐又釋然。
為母親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為自己前些日子的勇敢,終于離開了這個不像家的家。
轉身離開時,窗外響起了一聲清脆的皮肉擊打聲,還在窗邊的蔣佳宜噠噠噠小步跑回她身邊,眼睛睜得圓溜溜的。
看反應,應該是江玉芬扇了丈夫一巴掌。
蔣佳宜咽了咽口水,湊近了問她:“準備怎么辦?”
江喬聳聳肩,盡量輕松道:“不怎么辦,自生自滅吧。”
蔣佳宜被她這副前所未有的瀟灑驚到,狠狠比了個大拇指:“可以的,我一萬個支持,要我說早該這樣了。但就是你不怕她再來求你?裴家可是還有個很厲害的哥哥在京大當教授呢?!?/p>
她提到了個很意外的人。
江喬頓了下,更堅定地搖頭:“不怕?!?/p>
不只是不怕。
如果她提到裴知鶴,她只會更堅定了放手的決心。
其實不用蔣佳宜提醒,她早就有了猜想。
江玉芬這次來明面是為了向她服軟求情,實際上打的算盤另有其人。
覺得之前隨手幫過林嘉平走特殊通道看病的裴家大少爺脾氣好,想必再行個方便也不是問題。
她拖著蔣佳宜繞了道,不想和江玉芬當面對峙,除了單純的心理不適之外,還有一層有些孩子氣的保護欲——
她不想讓那兩個人出現(xiàn)在裴知鶴面前。
他們怎么配和裴知鶴在同一個空間里共呼吸?
一種很少從她胸腔里升起的應激幾乎要滿溢出來,讓她想要自不量力地擋在他面前。
回到寢室,江喬戴上耳機,強迫自己別再想這件事,拿出電腦忙起手頭的論文修改。
晚上十點多,最近癡迷中醫(yī)養(yǎng)生的蔣佳宜已經早早上床閉目冥想,房間里一片暖色的昏暗。
江喬也伸了個懶腰,準備收工。
設置明天出門學習的鬧鐘時,裴知鶴的消息發(fā)來:【今天在學校怎么樣。】
【準備睡覺了嗎?】
像一根火柴,江喬灰暗了一下午的心被倏地點亮。
她咬著唇,一邊斟酌回信一邊想。
裴知鶴是不是愿望精靈,為什么每次都會在她不開心的時候精準出現(xiàn)。
【一切都順利~
準備睡了,明天一早去圖書館搶位置。】
她還是沒說下午的事。
睡前能和他說說話就很開心,繼父被基金會舉報了當然和裴知鶴毫無關系,她不想用這些事來打擾對方的心情。
【那就好?!颗嶂Q很快回復道。
【現(xiàn)在快點休息,明早給你看我答應你的照片?!?/p>
江喬:?
她盯著瑩瑩發(fā)亮的屏幕怔忪半響,毫無印象。
什么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