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了蜷手,最終沒撩起車簾。
這樣的話,數年如一日,我聽了十八年。
從幼時欽天監斷言后,沈懷瑜便成了人人恭維的存在。
西北干旱,他只用支吾祈禱兩句,就能天降甘霖。
父皇病重,他只需哭兩聲,翌日父皇就能痊愈。
有了他的襯托,不知不覺間人人都覺得我是那個與他相克的克星。
可我與沈懷瑜同時出生,為何偏生我是災星?
分明,我也曾為百姓求上蒼庇佑,也曾拜于佛前求親人平安……
到了城郊,我卻見著母妃墓前站著一人。
是長姐,大昭嫡長公主。
見到我,她微微皺眉:“你怎么來了?不去追著南菁或謝明月,選個妃?”
長姐是為數不多宮中待我好的人。
想到前世她為來救我,被賊人砍下頭邀功,我就心痛不已。
“我不娶了。”
“他們愛的人都是皇兄,我無意去當惡人。”
長姐神情一怔:“難不成你真要出家修行去?”
我攥緊手。
前世我就是將全心寄予南菁身上,一步錯,步步錯。
“皇姐,前些日子我夢見我娶了南菁,她騙我眼瞎癡傻,殘缺體弱,我照顧她十余年,最后卻被一包砒霜送了命。”
我忍下心酸,只覺自己可笑。
長姐蹙眉:“夢終歸是夢。”
我搖搖頭:“這或許是對我警示,何況我不詳的身份,別誤了任何人。”
說著,我跪了下來:
“我只求離開京城,求長姐相助,如今懷宸在京中能求的人只有你了。”
長姐沉默很久,轉過身:“若你心意已決,本宮會幫你。”
我道謝行了個禮,為母妃上了香,轉身上了車。
或許為了慶祝沈懷瑜喜得美事,父皇夜里特意擺了宮宴。
宴席無聊,我借口離開,卻聽見宮墻下傳來爭吵聲。
“南菁,你當真好算計,不只是說利用阿瑜擺脫沈懷宸那禍害嗎?”
謝明月咬牙切齒。
南菁冷笑:“各憑本事,公主有何不滿?”
謝明月像是摔碎了杯盞,嘲諷:“阿瑜與本宮早就享盡魚水之歡,指不定本宮腹中已經有子嗣!”
“胡謅!阿瑜愛的人只有本宮,他說過會為本宮守好那處……”
我難以置信聽著,渾身氣得發顫。
原來,早在成婚前,他們就已經有了茍且。
只有我,蠢笨到被人算計了一生。
夜里的雪更大了。
我回席間,撞見沈懷瑜端著杯熱酒朝我走來。
“二弟,不日為兄就要成婚,你飲一杯祝賀我如何?”
不容我拒絕,沈懷瑜直接吩咐婢女將酒遞給了我,而后他一飲而盡。
我不知道他又在算計些什么。
可剛等我端起酒杯。
沈懷瑜一口鮮血猛地噴出,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
“這酒有毒!沈懷宸,你竟敢在酒中下毒害我?”
“難道就因為她們都選了我成婚,你就想殺了我嗎?”
3
因著沈懷瑜中毒,宮宴匆匆結束。
父皇大怒,直接將我軟禁起來,勢必要查出真相。
冷宮里,我正復盤著發生的一切。
殿門就被人猛地踹開。
南菁挾著冷意闖入,手中鞭子猛地砸在我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