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攻城,萬民請?jiān)肝揖仁?,我拒絕了。
只因我是梨園女子,是庇護(hù)城池的神女。
我自幼便承載著全城期望,可我卻被少帥強(qiáng)娶回去做了夫人。
可他卻不信神女論,只信槍桿子夠硬,
我被困后宅,任他白月光肆意折磨,
毀了金嗓子,廢了撥琴手,
而今敵軍圍城,眾人皆盼我重演《別姬》,以換少帥與滿城百姓平安。
我沙啞著嗓子,說道:“我不唱。”
1
沈燕洲的軍靴踩在胡琴的碎片上,發(fā)出刺耳的咯吱聲。
他說,你不唱,總有人替你唱。
他身后,兩個衛(wèi)兵拖著我的貼身丫鬟小嬋。
小嬋的嘴被破布堵著,眼睛里全是淚。
沈燕洲拔出腰間的槍,抵在了小嬋的太陽穴上。
“唱,或者我打穿她的頭?!?/p>
我毀掉的嗓子涌上腥甜,水袖斷處,手腕的骨頭硌著疼。
我看著他,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槍響了。
溫?zé)岬难獮R在我的臉上,和鳳冠落地的灰混在一起。
沈燕洲用手帕擦了擦槍口,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臟東西。
“梨園的戲子,骨頭還挺硬。”
他轉(zhuǎn)身離開,留下滿地狼藉和一具逐漸冰冷的尸體。
我跪在地上,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嗬嗬”聲。
我試圖去夠小嬋的手,卻只摸到一片粘稠。
衛(wèi)兵走進(jìn)來,將我粗暴地拖起。
他們直接把我扔進(jìn)帥府最陰冷的地牢。
鐵門關(guān)上的瞬間,我聽見沈燕洲在外面下令。
“餓著她,渴著她,看她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地牢里只有一扇小窗,透進(jìn)來的月光像刀子。
我蜷縮在角落,臉上小嬋的血已經(jīng)干涸。
它像一張面具,緊緊貼著我的皮膚。
2
三天后,地牢的門開了。
進(jìn)來的不是沈燕洲,是柳嫣嫣。
她曾是我的師妹,如今是沈燕洲身邊最得寵的紅人。
她穿著一身火紅的旗袍,指甲上涂著丹蔻。
手里提著一個食盒,里面是冒著熱氣的雞湯。
“師姐,何苦呢?”
她蹲下身,聲音溫柔得宛如蛇信輕舔。
“少帥也是為了全城百姓,你嫁過來,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我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嘆了口氣,將一碗湯遞到我嘴邊。
“喝點(diǎn)吧,潤潤嗓子,雖然已經(jīng)毀了?!?/p>
我猛地偏過頭,湯灑了一地。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陰冷。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她站起身,用鞋尖碾過地上灑出的雞湯。
“你以為你不唱,這城就完了嗎?”
她笑起來,笑聲尖銳。
“師姐,你太高看自己了。”
她從懷里掏出一張信紙,扔在我面前。
“看看吧,這是你唯一的弟弟從前線寄回來的家書?!?/p>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
信紙上,是我弟弟熟悉的字跡,他說前線糧草斷絕,急需支援。
柳嫣嫣的聲音幽幽傳來:“少帥說了,只要你肯開口求他,他就立刻發(fā)兵運(yùn)糧?!?/p>
“用你這輩子都不能再唱戲的嗓子,去求他。”
她說完,扭著腰肢走了。
地牢的門再次關(guān)上,我死死盯著那封信。
上面沾了她旗袍上的一點(diǎn)香粉味。
3
我被拖到沈燕洲的書房,跪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