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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頁)

用沙啞破敗的嗓音,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

“求……你……救……我……弟……”

每說一個字,喉嚨都如被刀割般劇痛。

沈硯辭坐在太師椅上,手里把玩著一枚玉扳指。

甚至沒有看我一眼,淡淡地說:“聲如老鴉啼喪,晦氣!”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里,將滔天怒火碾碎在齒間。他終于抬起眼,眼底結(jié)著冰碴般的冷意

“你弟弟通敵叛國,證據(jù)確鑿,已經(jīng)就地正法了。”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你說……什么?”

“我說,你弟弟,死了。”

他猛地起身,軍靴踏著沉重的步伐逼近,將一紙公文狠狠摜在我面前。“軍部急令,墨跡未干。“

他冷笑,“好好看清楚。“鋒利的紙緣在我臉上刮出血線,我哆嗦著拾起那張薄如刀刃的公文。「通敵叛國,已于寅時三刻軍法處置」落款處“沈燕洲“三個字力透紙背,朱砂印泥紅得像未干的血。

鮮紅的顏色,刺得我眼睛生疼。“荒謬!“

我喉間涌上鐵銹味,“我弟弟絕不會通敵!”

“是與不是,如今已無意義。“他緩緩俯身,軍裝上的銅扣抵住我的鎖骨,吐息如毒蛇般游進耳蝸:“重要的是——他死了,而你還活著。“冰涼的指尖突然掐住我的喉骨:“若你早點肯開嗓唱完《別姬》,此刻他本該在營房給你寫信。“他低笑如碎冰相撞:“是你,親手殺了他。”

4

我瘋了一樣撲向沈燕洲。

用盡全身力氣,想抓花他的臉,想咬斷他的喉嚨。

但他輕而易舉地就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他提了起來,雙腳離地,無法呼吸。

“你看,你現(xiàn)在多像一條瘋狗。”

他的手指不斷收緊,我的視線開始模糊。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他松開了手。

我重重摔在地上,劇烈地咳嗽。

柳嫣嫣從屏風后走出來,依偎進沈燕洲懷里。

“少帥,別為這種人生氣了。”

她朱唇輕啟,嗓音似蜜,眸底卻翻涌著狠毒的暗潮,一寸寸凌遲著我的肌膚。“師姐也是悲傷過度,畢竟,阿弟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她故意加重了“唯一”兩個字。

沈燕洲將她往懷里帶了帶,指尖撫過她鬢邊碎發(fā),竟透出幾分罕見的溫存:“還是你知道分寸。“目光轉(zhuǎn)向我時,那點溫度驟然凍結(jié)成冰:“丟出去,別臟了我的地界。“衛(wèi)兵的鐵掌鉗住我的肩胛,靴底碾過我撐地的指節(jié)。

青石板路上的砂礫剮蹭著臉頰,血珠混著塵土滾落,在身后拖出一道蜿蜒的暗痕。

火辣辣地疼。

在門口,我看到了我弟弟的遺物。

一個破舊的木箱,里面是他最寶貝的幾本書,還有一把他親手做的二胡。

二胡的弦斷了。

如同我的心一樣。

我被扔在帥府門外的大街上。

周圍的百姓對我指指點點。

“就是她!那個不肯唱戲救全城的禍水!”

“她弟弟通敵叛國,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石子和爛菜葉如雨點一樣砸在我身上。

我一動不動,任憑唾沫星子和拳腳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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