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某些特殊的時刻,人總是會變得大膽的,要是完全清醒的狀態下,季越是萬萬不可能在兩家人都在屋內坐著的時候,做出這樣的舉動。
但現在,他就是想沖動一下,憑借著自己的本能做事。
“我就抱一抱。”他輕輕說了一句。
“嗯,好。”蘇清云沒動,身體也很放松,絲毫不抗拒這個擁抱,反而感受到了一絲安心。
季越閉上眼又睜開,他的身體有些僵硬,手卻微微收緊,就像是抱著自己的全世界一樣。
一個人用雙臂擁抱另外一個人,兩人之間毫無間隙,在這沒有神靈的蒼天之下,似乎就已經是最緊密的存在了,能在這生命的洪流中合二為一。
第一片雪花飄落的時候,落在了蘇清云的發梢上,停留片刻后又融化,漸漸的,雪大了些,偶爾有雪花駐足在了蘇清云的發梢上,季越伸出手,輕輕拂過,雪過無痕,卻在他心里拖行出了漫長的悸動。
這一刻,世界靜止,心臟震顫。
兩人都靜靜地感受著此時此刻,屋內歡聲笑語,屋外溫情脈脈。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內傳來了吳桂香的呼喚聲。
“云云,阿越,這么大的雪,還在外面干什么呢?快進屋了!”
“知道了,奶,馬上進來!”蘇清云應了一聲。
季越慢慢松開蘇清云,蘇清云看著他的臉,紅暈已經消退,膚色恢復白皙,只有那張薄唇,還帶著紅潤的光澤。
蘇清云看了看,不知怎么的,突然也有了一種沖動。
兩人對視間,她一咬牙,輕輕踮起腳尖,猝不及防地在季越的唇上碰了碰,溫潤的感覺一觸即離,像是一片雪花落下又消失的觸感。
季越驀地瞪大雙眼,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蘇清云已經蹦蹦跳跳地進了屋。
“奶,我進來了!”她大聲叫著。
季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渾身僵硬,像是這冬夜里的一尊雪人,他只覺得自己心跳的聲音比這漫天的鞭炮聲還要劇烈。
熱氣從下往上浮,他再次面紅耳赤,比剛才醉酒的時候更甚。
他呼出一口氣,以他現在的情況,還是先冷靜冷靜再進去吧。
“阿越在干啥呢?還不進來。”何秋見只有蘇清云一個人進來,問了句。
蘇清云笑道:“秋姨,季越說還要在院子里醒醒酒,他一會兒就進來。”
“哦,好。”何秋也沒多想,嘟噥了一句,“這小子,不能喝還逞能。”
蘇愛民看著自家閨女的笑臉,雖然沒察覺到什么異樣,但他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一樣。
是什么呢?蘇愛民擰緊眉,努力思索,這種感覺就像是家被偷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