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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坐在高位上，看著一身華服的蕭昭寧微微側(cè)頭，似乎是在回望他的方向。
他故意偏過頭，佯裝沒有看見她的目光。
帝袍之下的手卻緩緩握成了拳。
直到蕭昭寧收回目光，他才轉(zhuǎn)過頭，看向她的背影。
百里紅妝，暗紅的婚服在陽光下紅得刺眼。
那是他多年前就開始著手為她備下的嫁衣，按照她的尺寸，命三千繡娘用云錦緞和金線，一針一線織成。
多年以后如愿得穿在了她的身上。
卻并不合身。
她太瘦了。
他還沒有來得及將她養(yǎng)回來，竟然就要看著她出嫁。
而現(xiàn)在，牽著紅綢與繡球的另一端的人，卻是一個(gè)自己聞所未聞的敵國皇帝。
想到這里，衣袍下的手指骨節(jié)開始用力泛白。
蕭衍的目光越發(fā)幽深，面若冰霜，目送那對(duì)新人在滿朝百官的跪拜下，慢慢走出宮門。
另一旁，太后滿意地看著蕭昭寧離開。
“衍兒，”她毫無送女出嫁的不舍，臉上全是滿意的笑意，“一晃眼，昭寧都已經(jīng)出嫁了。你年歲也不小了，如今國泰民安，后宮主之位虛待，是該選秀定后，為皇室開枝散葉了。”
身后的謝芷柔聽到這話，先是滿眼希冀地抬頭看了一眼蕭衍，隨后又羞澀地低下頭。
蕭衍聞言，淡淡掃了一眼她們兩人，隨意開口，語氣冰冷。
“近來母后氣色愈佳，想來是表妹侍疾有功，朕擇空便為芷柔指婚，定覓良人。”
“至于兒臣，母后不必憂心。一國之后，豈是兒戲？朕，不可將就?！?/p>
話音剛落，謝芷柔變了臉色，一臉不甘又受傷地抬起頭，看向臉上瞧不出喜怒的蕭衍。
正好對(duì)上他郁郁寒意的目光。
謝芷柔心弦一震，攝于威懾，只能不甘地求助太后。
太后的臉色同樣不好看。
“昭寧已經(jīng)出嫁，就算你曾經(jīng)有過什么不該有的念頭，如今也遲了?！?/p>
“母后，”蕭衍緩緩轉(zhuǎn)過頭，雙眼猶如雄獅銳利，直視著太后，身上帝王之威盡顯。
“慎言?！?/p>
緘默的對(duì)抗在二人之間蔓延。
蕭衍收回目光，一旁的太監(jiān)恭敬地去往一旁，請(qǐng)?zhí)蠡貙m。
太后臉上的笑意僵住，太監(jiān)再度彎下腰，請(qǐng)她身后的謝芷柔伴隨太后回宮。
眼見蕭衍心意已決，太后冷著臉，冷哼一聲，叫上一旁的謝芷柔離開。
“來日方長，哀家倒要看看，皇帝能一意孤行到什么時(shí)候！”
蕭衍滿是冷意的臉上瞧不出情緒，晦暗幽深的目光再度追尋那道暗紅的身影，卻發(fā)現(xiàn)蕭昭寧和宇文夜早已經(jīng)走出宮門。
此去路途遙遙，他與她，恐此生不會(huì)再見。
蕭衍闔上眼眸，壓抑著心中彌漫著的不該有的情緒。
“皇上，三日前刺殺的刺客行蹤有眉目了?！?/p>
太監(jiān)一路小跑著來報(bào)，附在他耳邊，小聲匯報(bào)，“是隨著明國皇帝進(jìn)入皇宮的。”
“明國？”
蕭衍猛地睜開眼，回憶著那日大殿之上宇文夜的表現(xiàn)，又想到不惜以自身身軀為他擋下一刀的蕭昭寧，瞳孔隨即緊縮。
“昭寧會(huì)有危險(x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