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進入威遠侯府,顏明棠心口凝重,仿若有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讓她喘不過氣。
趙寧入府后就不管她,婢女引著她往后院走,深更半夜,她還是認出了這是往西院走的路。
前一世,她便住著侯府最偏僻的西院,明面上院子最大,實則西院荒蕪,門庭破舊,窗戶還會冒風。
走到一半,顏明棠轉身往回走,婢女急忙跟隨,“你干什么,去哪里?”
“你這人如此那么不懂禮數。”
顏明棠認識路,直接走到顏明安的院門前,門上有一把鎖。
黑夜下,少女抬起一腳踹過去,門板轟隆一聲倒下來。
鎖不開,門開就行了!
顏明棠恍若無人般走進去,剛進去就可以聞到一陣花香,廊下擺著金錢牡丹,春寒料峭,依舊開得明艷動人。
春日的牡丹培養不易,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財力。
而這不過是顏家嬌養顏明安的冰山一角罷了。
“你是誰,你怎么敢擅闖?”婢女們從屋內跑出來,厲聲呵斥少女。
顏明棠像是沒有聽到,這是顏明安的人,跟隨她多年。
看著一張張熟悉的臉頰,這些婢女前世里笑話她是殺豬女,明里暗里擠兌她,甚至當面說她粗俗,話里話外都是鄙夷。
婢女都敢踩在她的頭上。
后來,她去找母親訴苦,母親卻告訴她:“你為何要與婢女置氣,那是你妹妹的人,你想鬧得家里不寧嗎?”
“夠了,我不想再聽到你告狀,你看看你,有沒有侯府嫡女的姿態,絲毫沒有容忍之量。”
婢女撲過來時,顏明棠抬腳,痛痛快快地一腳踹過去。
院子里光婢女就有七八個,而自己前世里身邊只有一個,還是趙寧時刻監視她的暗探。
“你是誰,這是我們姑娘的院子,你怎么敢打人。”
“來人啊,有人打人了。”
顏明棠走過去,掐住對方的脖頸,同樣一腳踹過去,隨后看向其他人:“來呀,上。”
眾人愣在了原地,都是十五六歲的女孩子,與顏明安年歲相仿,穿得光鮮亮麗,發髻上甚至插著價值不菲的玉簪。
顏明棠眼中閃過自卑,跟著顏明安的婢女都穿得比她好!
“你們不攔,我可就進去了。”
“你敢,來人、來人呀。”
婢女們爭相開口喊人,顏明棠走過去,一人兩個耳光,轉身大步走進臥房。
臥房里的擺設與前世一模一樣,八寶閣上擺著各種名貴的玉器珍品,墻上掛著大師的古畫,墻角里擺著名貴的琴。
打開衣柜,里面放著京城內最時興的衣裳。
顏明棠局促地伸手摸了摸料子,柔軟絲滑。
“你放手,那是我們姑娘的衣裳,別摸臟了。”
一句呵斥,讓顏明棠習慣性收回手,卑微極了。下一息,她想到什么,摸到腰間的火折子,直接丟進衣柜。
衣裳很快就燒了起來。
“來人、來人,來了一個瘋子,快救火,這是我們姑娘新做的衣裳。”
婢女們驚恐呼喚,顏明棠恍若沒有聽到,將衣柜里燒起來的衣服提出來,丟向床上。
頃刻間,床榻跟著燒了。
不僅如此,顏明棠扯下墻上的古墻,丟進火里。
“那是古畫,是長公主去同陛下求來贈予我家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