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顧靈玉的教訓,沈清念多留了一分心眼。
她從袖子里掏出十個銅板,數了又數,才遞了過去。
好讓船夫看出她們的困頓,歇了那些劫財的心思,她和菱兒這一路才能安全些。
老船夫看了看二人的打扮,又見沈清念那仔細數銅板的模樣,心里也有了幾分底。
眼前的不知又是哪家的落魄公子,在京城混不下去了,連夜逃走。
此刻,那小船已經離開了渡口,順水而下,向云州而去。
遠處,謝宴之看著這舟,船身很小,就是普通漁民打魚的船只,吃水又淺。
又在這樣的夜里,江水湍急,那船只搖搖晃晃的,根本走不了長途。
謝宴之不禁自嘲,他剛剛在想什么,竟然想要將這般小的船叫回來好好搜尋一番。
好像沈清念此刻就縮在船艙里,小心翼翼地躲著他。
又聽得隨從來報,岸邊的船只都搜查了,依舊沒有那表小姐和那丫鬟的影子。
謝宴之握緊了拳,心中喃喃道:沈清念,你到底在哪里?
他就那樣駐足在渡口,望著那小舟緩緩地消失在盡頭。
這時,元青也騎馬來稟報,他在城門查到了一些要往通州去的人,但都不是清姑娘和菱角。
他也想知道她們有沒有在渡口,便趕了過來。
天色這么晚,那扎著雙丫髻的小人兒會不會害怕,她們兩個女子會不會有危險?
元青看著爺立在江頭,神情落寞地望著遠處,披風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顯得人蕭肅又涼薄。
元青不禁有些失望,看這模樣,爺也如他一樣,并未找到人了。
看著謝宴之的背影,元青又嘆了一口氣,好好的,清姑娘跑什么呢?
那顧家小姐也是,跟著搗什么亂啊。
京城的道路又紛繁錯雜,他們如今也不知該往哪條道兒追。
爺揭了蓋頭還要入宮一趟,去向皇上稟明情況的,便是想去追清姑娘,爺也追不了。
哎,清姑娘也是個會挑時機的,偏偏選在了這個時候。
良久,謝宴之回過頭來:“去將所有的客棧都搜尋一遍。”
“另外,派人告訴通州驛的官員一聲,讓他們嚴查這幾日到通州的人里,是否有叫方清的男子!”
待他進宮回了圣上,他必親手去將這個膽大包天,不知好歹的女子抓回來!
“還有,準備船只,讓元宵去江南一趟,看看沈家的動靜。”
他倒要看看,沈清念要怎么逃出他的手掌心!
他定要讓她知道他謝宴之到底是她的什么人!
“是,爺!”元青領命,帶人隱入夜色中。
靖南侯府里。
老夫人氣得用梨花木拐杖一下下狠狠敲著地,“你看你引來的好侄女兒,把這侯府搞得亂七八糟!”
蘇姨娘跪在屋子中央,瞳孔中的震驚之色久久不能退去。
老夫人越想越氣憤,要不是看在昭哥兒的面上,她真想將那拐杖敲在蘇姨娘的身上。
她當年勾走了奕哥兒的心,害得他做出寵妾滅妻的事來。
如今她的侄女兒又勾走了她嫡孫的心。
這兩人都是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