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顧靈玉身著大紅嫁衣,滿頭珠翠,打扮華麗。
譚氏更是為她準備了十里紅妝。
可即便是涂了上好的胭脂水粉,也遮不住顧靈玉臉上的憔悴。
她臉上沒有一絲喜色,只在喜婆的攙扶下,木訥地上了花轎。
譚氏看著那花轎越走越遠,站在侯府門前哭得厲害。
此去天高路遠,她想再看女兒一眼都難了。
只盼著侯爺趕緊將那姑爺調回京城,她們母女方能團聚。
自顧靈玉出了那事后,信陽侯就將她許給了一家境貧寒的舉子。
那幾日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信陽侯府的二小姐與一寒門舉子一見傾心。
縱使對方家境貧寒,二小姐也絲毫不嫌棄,愿意陪那舉子離京,去那邊遠之地赴任。
人人都贊她對那夫君情深義重。
而沈清念這頭,那老船夫按照約定,將沈清念和菱兒送到了云州。
當日沈清念掀開船上簾子看了看,江面煙波浩渺,兩面青山矗立,清晨的濃霧還沒有完全散開。
前面有一個渡口寫著幾個大字:云州驛。
這就是云州了嗎?
沈清念心里有些歡喜。
她終于離開了京城,離開了那座牢籠。
沈清念和菱兒對那老船夫道了謝,就往云州城里去了。
昨夜走得匆忙,她們身上沒有干糧。
她們又從未到過云州,想著去城里看看當地的風土與人情。
反正她們也不急著趕路,這幾日她日日提心吊膽,昨日的遭遇更是讓她膽戰心驚。
好不容易出來了,沈清念決定帶著菱兒去云州城里好好游玩一番,再去附近的集市買些吃食后,再啟程去通州。
如果沈清念知曉謝宴之已經坐船來了云州,她是絕不會在這里停留的。
她們二人進了城,發現這云州雖不如蘇杭兩地繁華富庶,卻也是民風淳樸的。
沈清念和菱兒在餛飩攤前等餛飩時,見老板膚色白皙,模樣美貌,是個風韻猶存的女子。
手上的動作又十分麻利,熱情地招呼著客人,整個人看起來大方灑脫。
她還發現對面的布莊、不遠處的首飾鋪里都是掌柜娘子坐鎮鋪子。
不像京城貴女般傲慢,也不似江南女子忸怩,這些掌柜娘子都落落大方,率性而活。
看來在這云州城,女子做生意并不稀奇,而且女子出來謀生養家,那么在此女子的地位遠比別的地方好得多。
這讓沈清念對云州這個地方又增加了幾分好感。
老板娘將兩小碗餛飩端了上來。
那餛飩皮薄餡大,又有少許蔥花飄在湯面上,看起來清新可口。
菱兒早已餓得饑腸轆轆,大口大口地吃著餛飩。
而沈清念猜測老板娘定是個將日子過得精致的人。
方才老板娘從她身邊過去時,身上飄著若有如無的香味。
她忽然想起,自她們進了這云州城后,這城中的人身上都有些香氣。
沈清念有些好奇問道:“娘子,你們這里的人都喜用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