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源朝她笑了笑,心領(lǐng)神會。
她是要去找那個孩子。
菱兒跟著沈清念去到雜耍班臨時搭的小棚子里。
一進(jìn)去,就見小四喜疼得滿頭大汗,卻死死咬著嘴唇,盡量不發(fā)出聲音。
班主正將黃亮亮的酒澆在他的手掌上。
沈清念掏出銀子遞了過去:“班主,給小四喜請個大夫看看傷吧。”
她看見傷口很深,只用酒肯定好不了。
班主沒想到還有人來關(guān)心他們,感激得就要拉著小四喜給沈清念下跪,被沈清念扶了起來,沈清念摸了摸小四喜的頭,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謝宴之在馬車旁轉(zhuǎn)著手上的扳指,見沈清念出來,他眸光微寒。
沈清念為了那閑人,將他晾在一旁讓他等,還真是不將他放在眼里呀。
陳江源見沈清念出來,忙為她掀起了車簾:“方娘子,請?!?/p>
沈清念輕輕點頭,和菱兒一起上了陳江源的馬車。
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到謝宴之。
謝宴之見狀,嘴角微揚,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他看了眼身旁的軟墊,那是他特意為她準(zhǔn)備的。
可惜有些人就是不識好歹。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正襟危坐,閉上眼睛養(yǎng)神。
面上看似毫無波瀾,只有謝宴之自己知道,他的心里風(fēng)雨欲來,有一個聲音在說:“沈清念,咱們來日方長?!?/p>
陳江源很快帶著他們到了云州城最好的酒樓。
掌柜的一見到陳江源,立刻跑過來獻(xiàn)殷勤:“陳少爺,您來啦。”
陳江源負(fù)著手,笑著道:“要最好的包廂。”
“好嘞。”掌柜笑吟吟地將這幾位貴客往樓上引。
推開門,沈清念見這包廂很大,最邊上有幾扇鏤空雕花窗,中間一方金絲楠木的屏風(fēng)掩映其中。
她徑直走了進(jìn)去,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直接坐下。
陳江源見狀就知沈清念還在氣頭上,對著謝宴之道:“世子莫怪,方娘子就是不拘小節(jié)之人?!?/p>
謝宴之輕蔑一笑,眼神里有些意味分明。
這樣很好,她終于不再無視他。
她也終于因為他有了情緒,也不掩藏情緒了。
“無妨,方娘子真性情!”說著,又看了沈清念一眼,坐到了她對面。
“陳兄!”門外一月白色長袍的男子見到陳江源,高興地喊了一聲。
“時延兄!”陳江源關(guān)上門,與那男子在門外寒暄一會兒。
沈清念望著外面,全然不知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謝宴之。
見她望得出神,謝宴之伸出手朝她的臉伸了過去。
沈清念一下躲到了一邊,滿眼防備地看著他。
謝宴之摘下了沈清念發(fā)絲上的一縷飛絮,拿在手里捻了捻,
嘴角微揚,飽含侵略的眸子看向她:“方娘子不必緊張,只是飛絮?!?/p>
說著,吹走了手上的飛絮,又笑著道:“方娘子似乎有些怕我?”
沈清念方才確實是被嚇到了,她以為謝宴之又要像從前一樣,對她動手動腳的。
見他現(xiàn)在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沈清念終于憋不住火氣:“謝宴之,你到底想怎么樣?”
謝宴之拾起茶盞,小啜一口:“怎么,不再裝作不認(rèn)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