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宴亭不咸不淡地瞥她屏幕，發(fā)動車子駛離。
他開車的姿勢也非常閑適，透著一股灑脫不羈，余綿久久等不來回應，又不好盯著人家的臉看，視線往下，看到了賀宴亭的手。
修長，骨節(jié)分明，玉做的一般。
腕表上一圈并不夸張的鉆，閃著光。
驀地，就想起在彌月包廂，清脆的金屬擊打聲，余綿后知后覺，那應該是賀宴亭腕表撞擊到了鎖扣。
余綿臉一下子燒起來，趕緊移開視線。
賀宴亭懶洋洋道：“想叫就一起吧。”
余綿心神一松，趕緊給覃渭南發(fā)消息。
覃渭南秒回：[綿綿，可以改天嗎？最近很忙走不開。]
余綿有些失望，回復：[好吧，但我答應了賀先生，不好再拒絕，下次咱們再請人家一次吧。]
覃渭南名字變成“正在輸入中”，許久，那邊才回了個好。
囑咐余綿一定不能喝酒，到了飯店發(fā)地址，早些回家，回家后給他打視頻。
余綿應下，文字轉語音跟賀宴亭解釋。
賀宴亭聽著機械的女聲，覺得跟他腦補中，余綿該有的嗓音差太多。
淡淡嗯了聲，問：“喜歡吃什么？”
【我請您吃飯，您選地方吧。】
【我對燕城的飯店不熟悉。】又補充上一句。
賀宴亭笑：“我回國不久，也不太熟，隨便挑一個就好。”
余綿仔細搜刮和覃渭南去過的飯店，他們平時都很忙，大多數(shù)時候是在學校附近吃，燕大那邊有一家本地菜館，余綿去過一次，覺得味道不錯，最主要是價格適中。
不廉價，也不過分地高。
她就是個窮學生，不想充大頭，但也不愿意怠慢了客人，干脆就定在這。
等吃完還可以順便去找覃渭南，免得賀先生這么紳士，還要送她回家。
余綿小算盤打好，說了地方，賀宴亭邊導航，邊瞧了她一眼。
仿佛看穿余綿的心思，笑容淡些，沒再說話。
車廂里很沉默，余綿習慣安靜，不覺得有什么，看著前車窗外的霓虹光影發(fā)呆。
匯入擁堵的車流，緩慢移動，賀宴亭胳膊搭在窗框，竟也不覺得堵車讓人煩悶，引擎聲，喇叭聲，馬路上所有的喧囂，好像與他們隔絕。
原來余綿的世界，這樣安靜。
賀宴亭側頭，問道：“你為什么不會說話？”
余綿成長過程中面臨過太多次同樣的問題，已經(jīng)不覺得有什么。
【喝了刺激性的溶液，聲帶大面積毀壞，前期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時間長了，就再也不能發(fā)聲了。】
“醫(yī)院怎么說？可以做手術？”
小時候養(yǎng)父也帶她去過市里省里的醫(yī)院，只說恢復起來挺難的，后來在燕城看過，說可以考慮做手術，但是手術費和術后康復都比較貴。
而且還不一定能保證治好。
國外也許技術更好些，但余綿目前負擔不起。
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畫有一天能大火，不然以他們的經(jīng)濟條件，還不知道要攢多少年。
解釋一番，賀宴亭明白了。
還是有希望開口說話的，只是難在了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