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獸,是索命的惡鬼。
賀宴亭淡淡移開視線,繼續看書。
孟晚玫沒注意自家兒子的古怪之處,招手讓余綿進來,看清臉色,關心道:“這幾天是病了所以不來?”
余綿點頭。
“怎么憔悴成這樣,去醫院看過嗎?”
【老師我沒事,就是感冒了,您叫我來是有什么事嗎?】
孟晚玫摸摸她的頭,“本來想讓你幫我個小忙,但看你這身體,還是好好歇著吧,感冒好了再說。”
余綿趕緊擺手表示自己沒事,什么忙,她要幫的。
“還是算了”
孟晚玫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讓徒弟去干,旁邊賀宴亭不咸不淡地開口了:“快點兒吧,還有事。”
她瞪了兒子一眼,只好說道:“是我婆婆今年七十大壽,我想畫一幅油畫作為賀禮,老師想找你來幫忙,也會支付報酬給你,愿意嗎?”
余綿一聽,蒼白的病容浮現一個軟軟的笑來,忙打字道:【老師,我不要報酬。】
能幫老師忙,她倒貼錢都可以的。
孟晚玫笑笑,“也不急于這幾天,整體還是我自己來動手,只是需要你幫我打打下手,不用太有負擔。”
余綿點頭笑,她知道的。
孟晚玫囑咐她照顧好自己身體,就讓余綿回去了。
余綿出門時,聽到孟晚玫在和賀宴亭說話。
“咱們也走吧,給你奶奶去拿衣服,老太太都迫不及待了。”
賀宴亭劃著手機,漫不經心:“您開我車去,我要回趟公司,有事兒。”
“你這孩子,非要開車跟我來的是你,說不去的又是你,早知道我就讓你爸送了”
余綿眼前一黑,頭也不回地跑。
總覺得有一只鬼在背后追來了,要抓她,抓她問問,七天了,有沒有一個回應。
余綿感到無措,她真的不能和賀先生發展什么感情,認真也好,玩玩也罷。
都不可以的。
無論是她的出身,還是身體上的缺陷,都注定她和賀宴亭這種男人無緣。
孟教授那么好的人,如果因為他們兩個而為難,又或是對她有了任何不好的印象,產生了嫌隙,余綿都無法接受。
哪怕只是猜測,都渾身發冷。
想了想,余綿拿出手機給覃渭南發消息。
[你在哪?回來了嗎?我在孟教授畫室,來接我好嗎?快一點兒。]
發完才看到左上角有一條未讀,強烈的直覺告訴她,這條消息來自賀宴亭。
果然。
賀宴亭發來的文字,都透著強硬。
[在畫室等著。]
余綿腳下生了根,還是回到了畫室,假裝在那里整理東西。
有些話,也的確該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