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王爺醒了,那小的抓了小郡主還將此事泄露出去的事兒可就捂不住了。”
周叔眼底滿是秘密泄露的恐懼,跪在太子車轅旁苦苦哀求:
“寧王所有的動靜都逃不過您的眼睛,這全賴小的兢兢業業為您做了這么多年的事。
現下小的身份暴露無家可歸,求殿下保小的性命!”
裴崢正愁著沒處發火呢可不就送上門了?
馬車簾幕里頭靜的異常,叫人脊背無端生出寒氣。
“來人。”
“殿下,在的。”
“寧王府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孤留下收尾,你們先回宮復命。”
“是。”
太子親衛與殿前司盡數而歸。
周叔的肩膀被一只手大力拎了起來,狠狠摔向石墻又滾落在泥土里。
“啪!”
暗巷之中,太子掌風凌厲,一掌將周叔扇得頭暈目眩。
“你假傳消息,令孤錯失了最要緊的事情,還跑到太極殿去請旨,殿前司都來了,你卻告訴孤,那寧王不啞了?”
周叔滿嘴塵土,額頭上血流如注,也不見裴崢手上的力氣松懈半分。
“殿下饒命啊,小的事先也不知道寧王的啞疾真的能好。”
“你好大的面子,孤活了半生,還是頭一次被人耍得團團轉!”
周叔后悔不已,若早知太子在人前營造禮賢下士、溫和謙遜的面孔都是假象,他是如何都不會來求的。
早些跑了多好!
太子親手將周叔毆打一頓,可能還覺得不解恨,最后又薅著他的頭發猛地朝暗巷的石墻上撞去。
“什么人?”迷霧蒙蒙的月光下,長街那頭出現了一道奔跑的黑影。
太子低啐了一句,足尖狠狠踹向周叔的心窩。
隨著骨頭斷裂的清脆聲響,對方“噗”地噴了口血不省人事。
等到袁玉發現氣若游絲的周叔時,暗巷里頭已經靜的只剩下地上人那起伏不定的呼吸。
袁玉探了鼻息還剩一口氣,最后將周叔帶回。
此時寧王府裴玨的寢院已經散去了喧鬧,燈火卻仍舊通明。
又又一整個下午都在為爹爹尋藥煎藥,晚餐也沒怎么吃東西,裴玨立刻命人去灌一大杯牛乳回來。
小家伙吭哧吭哧喝完,躺在爹爹懷中睡得如小豬一般。
小手還將他衣襟攥得死死的,瞧著今夜又要賴上裴玨,不打算回自己院里。
裴玨無奈搖搖頭,一邊將孩子攬在膝上一邊等消息。
“王爺。”
袁玉返回如實回稟:“您猜的不錯,周叔的確是外頭安插在咱們府中的眼線,兢兢業業做了五六年,一瞧見您有生命危險便暴露了。”
“是、誰?”裴玨剛剛開口說話,聲音可以算得上是尖細嘶啞,甚至有些難聽。
“是太子。”
袁玉如實說:“太子氣憤不已,將隨從和殿前司先行遣回宮,他獨自留下將周叔暴打一頓,我擔心太子將周叔打死,這才在最后關頭現身。”
裴玨咳了聲,“還、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