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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著頭,從善如流地撒著慌。
「嗯,四歲了,今年剛入幼兒園。」
孩子剛出生那年我逃到了國外,一年后才給孩子上戶口。
其實安安五歲了。
說話間,我的肩被人圈住,身后的男人一個順力,把我從霍之禹的傘下扯到了懷里。
「爸爸!」安安仰頭高興地喊道。
我一愣,回頭剛好撞進顧祎揚帶著笑的眼睛。
霍之禹眉頭一皺,朝我問:「你丈夫?」
我沒說話,我和顧祎揚是形婚,只是為了給安安上個戶口。
倒是顧祎揚笑著嗯了聲,朝霍之禹禮貌頷首:
「謝謝您送我妻子回來,雨有點大,開車小心。」
他將傘遞給我,一手抱安安一手攬住我的肩,準身往小區內走。
我沒敢回頭,一直走到單元樓下,才轉身看去。
大門外空空如也,霍之禹早就開車離開了。
之后的幾天風平浪靜,我沒再見到霍之禹。
直到這天,我來到霍之禹家教學,正好遇上小舟卻鬧著要吃東西,跟霍之禹撒嬌。
「爸爸,我要吃你做的面條!」
霍之禹沒法,起身開火。我被小舟拉到廚房。
看著灶具起鍋竄起火苗時,渾身僵住,下意識蹲下身捂住耳朵。
「老師老師,你怎么了?」
小舟擔憂地抱住我。
我的瞳孔放大,恐懼的看著跳躍的火焰。
靈魂深處的痛再次席卷而來——我想起那夜火苗灼燒臉部的疼痛,還有身上怎么撲都撲不滅的大火。
喉嚨隱隱發癢,我感覺自己快要尖叫出聲。
灶具突然被關上,霍之禹站在我的面前,低沉的聲音清冽如山泉水。
「你怕火?」
他將我扶到餐桌前。
那個火場中被救走的霍之禹與面前的男人重合。
我下意識一縮,艱難喚回理智:「沒事,我休息一會兒就行。」
霍之禹沒走,他冷峻的臉上,漆黑的眼底深邃如古潭,牢牢地盯著我。
「程老師碰到過火災?ptsd?」
我的心臟如擂鼓般狂跳,呼吸都微微變急。
「小時候的事了,都過去了」
霍之禹一頓,似乎是信了我的說法,不再提問。
不一會兒,面條出鍋。小舟踩著凳子要撒調料,我也來幫忙。
端著兩碗面,我順勢放了一碗在霍之禹面前。
「謝謝霍先生,還留我吃晚飯。」
我禮貌地說了一聲,只想著趕緊結束授課離開,
沒注意到霍之禹的身子僵了一瞬。
他幽幽地開口:
「程老師,我的這碗你沒放蔥和香菜是嗎?」
我一愣,看著自己那碗灑滿蔥花和香菜的面,瞬間意識到,自己剛才習慣性地沒有給霍之禹加任何東西。因為他有忌口,什么都不愛吃。
霍之禹看著我,漆黑的眼底越發的沉。
我硬著頭皮笑道:「不好意思霍先生,我光顧著看小舟和自己那碗,忘記給您加了。
「香菜和蔥您都吃嗎?我幫您加。」
我不好意思笑笑,實則心早就跳得飛快,生怕霍之禹看出不對。
「不用了,很巧,我都不吃。」
霍之禹淡淡道,動筷翻拌面條。
升騰的熱氣間,我悄悄松了口氣,低頭沉默地攪動著面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