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我在心里盤算了整整一夜。
我在賭她和我一樣，都迫切地想要改變現狀。
蘇清禾沉默了。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我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我不知道她會怎么想。
一個城里來的、受過教育的姑娘，會愿意跟一個鄉下窮小子，做這樣一場交易嗎？
她會不會覺得我是在異想天開，甚至是在侮辱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就在我以為她要拒絕的時候，她突然開口了，聲音雖然還帶著病中的沙啞，卻異常堅定。
“好，我答應你。”
的結婚證拿到手里時，我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從今天起，蘇清禾就是我法律上的妻子。
我也是個有正經媳婦的人了。
我們回到村里的時候，正是上工時間。
我拉著蘇清禾的手，直接走到了正在挖水渠的工地上。
我爸和江秀麗都在。
我高高舉起手里的結婚證，對著所有人大聲宣布：
“我江馳，和蘇清禾同志，今天正式結為夫妻！”
整個工地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們。
我爸手里的鐵鍬哐當一聲掉到地上，有些沒反應過來。
江秀麗突然沖過來，一把搶過我手里的結婚證，看到上面刺眼的紅章，尖叫起來：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們怎么敢！”
她以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以為我會乖乖地按照她的劇本去演。
她怎么也想不到，我會直接跳過所有步驟，給了她這么一個驚喜。
“哥！你看他！你看他干的好事！”
江秀麗瘋了一樣地搖晃著我爸的胳膊。
“他這是要毀了小軍的前程啊！”
我爸終于反應過來，氣得渾身哆嗦，指著我罵道：
“你個逆子！誰讓你去領證的！我讓你去提親，不是讓你去領證！”
“提親和領證有區別嗎？”
我冷冷地看著他，“反正早晚都得辦，現在辦了，正好省事。”
“你你”我爸氣得說不出話來。
村長和幾個村干部也圍了過來，看著這亂糟糟的場面，一個勁兒地搖頭。
“江馳啊，你這事辦得太草率了！”村長說。
“我不覺得草率。”蘇清禾突然開口了，她掙開我的手，站到我身邊，平靜地看著所有人。
“我和江馳同志是自由戀愛，自愿結婚，符合國家政策，我們沒有做錯任何事。”
她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清晰有力。
那些原本想看熱鬧的村民，聽了這話，也都不好再說什么了。
江秀麗不甘心，撒潑打滾地哭嚎：“我不管！你們這是騙婚！我要去公社告你們！讓公社把你們的證給銷了！”
“你去告啊。”
我抱著胳膊，一臉無所謂。
“正好讓公社的領導們評評理，看看是你這個想賣侄子換前程的姑姑有理，還是我們這兩個自由戀愛的年輕人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