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我扯出一個難看的笑。
就這樣吧,一切都該結束了。
我給房東發了條信息,言簡意賅。
告訴他這個周末我就搬走,我們不在家,讓他自己過來。
屋里那些鍋碗瓢盆,還有那張我們一起挑的舊沙發,都不要了。
就當是抵扣掉我們欠下的水電費,剩下的,他想扔就扔,想賣就賣,都隨他。
按下發送鍵的那一刻,我心里空蕩蕩的。
第二天,我去了工地,這是最后一天。
汗水順著額頭流進眼睛里,又澀又疼。
收工后,我找到老板,遞上了辭職信。
“我不干了。”
老板愣了愣,但也沒多問,工地上的年輕人都各有難處。
結清了工錢,我捏著那幾張帶著汗漬的鈔票,我這輩子的汗怕是已經在今天都流完了。
連身上的工服都還沒來得及換下,阿哲又打來電話。
“哥們,姚雨恩生日派對,就今天,你可別忘了啊!”
我握著手機,沉默了很久。
久到阿哲在那頭不耐煩地喂了好幾聲。
“好,我過去。”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答應。
或許心里還存著那么一絲可笑的念想。
又或許,我只是需要一個儀式,來親手埋葬我們之間的一切。
派對的地點金碧輝煌,和我這一身灰頭土臉的工服格格不入。
我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里面傳來姚雨恩清脆又驕傲的聲音。
“別急嘛,我那個最上進的男朋友,等會兒就來給你們開開眼。”
“上進”兩個字,讓我那點可笑的念想,瞬間就熄滅了。
我深吸一口氣,撥開人群,走向那個被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的她。
我的出現,讓空氣都安靜了幾秒。
姚雨恩在目光觸及我身上那件沾滿水泥灰的工服時,眼中一閃而過的鄙夷。
看今天這個舉辦宴會的地方,她應該是要攤牌,不裝了。
她飛快地轉過頭,舉起酒杯和身邊的人談笑風生,當我是個透明人。
周圍的人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我充耳不聞,徑直朝著她走去。
就在我離她只有三步遠的時候,她玩味一笑。
隨后突然提高了音量,對著不遠處的保安尖叫起來。
“保安呢!保安死哪兒去了?怎么什么人都放進來!”
“一個臭搬磚的,也配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臟死了!快把她給我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