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邊聲音嘈雜,似乎在催促他登機(jī)。
他有些氣急敗壞:“難道你以為那個謝瀟和是什么好東西?我告訴你,他早就對你心懷不軌了,你去看看他的筆記本吧,這樣的人你不覺得恐怖嗎?”
筆記本?
謝瀟和的確非常在意那個普通的筆記本,起先我也好奇過,但高考在即,我也就沒心思了。
但面對周子戾,我還是下意識地維護(hù)謝瀟和。
“不管怎么樣,那是我們的事。子戾,不要任性了。祝你生活愉快。”
掛斷電話,他的飛機(jī)也起飛了。
我直接打了輛車去謝瀟和的家。
敲了很久,他才開門。
一身清爽的白衣黑褲,頭發(fā)還是濕的。
“抱歉,我剛剛在洗澡。”
我皺了皺眉,他沒有白天洗澡的習(xí)慣,而且開門時,顯然在強(qiáng)打精神。
于是我直接問:“你怎么了?”
他請我進(jìn)來,倒了杯水。
“他死了。我剛從殯儀館回來。”
我愣了愣。
看來沒能救得活。
這一刻,我不知道是應(yīng)該安慰他,還是應(yīng)該恭喜他。
我走過去,抱住他。
“你已經(jīng)盡力了,謝瀟和,我們要向前看。”
他彎腰,緊緊抱著我。
“是啊,我的未來有你。”
我沒有反駁。
因為我在他的書桌上,看到了那個筆記本。
他冒雨也要找回來的筆記本。
鬼使神差地,我說:“謝瀟和,你餓了嗎?要不我們一起吃飯吧。”
“好,你想吃什么,我做。”
我隨口道:“就做你平常在家里做的那幾道菜就行了。”
我說的是結(jié)婚那幾年,他顯然也聽懂了,用力抱了我一下,便換鞋出門去買菜。
家里只剩我一個人。
好奇心驅(qū)使著,我打開了那個筆記本。
上面寫了什么東西,足夠讓周子戾稱之為變態(tài)?
入眼只是幾張成績單,但每一張,我和謝瀟和的名字都并列貼著。
每一張成績單后,還有寥寥數(shù)語。
“她考到了第一,我第二,這是第一次我們的名字這么近。”
“她身邊有好多好朋友,什么時候能夠只有我?”
“我不喜歡捐款,如果我像周子戾一樣家庭美滿,是不是就能站到她身邊去。”
從高一的第一個學(xué)期,到高三的最后一個學(xué)期。
然而,最后一張成績單的字跡變了。
我認(rèn)出來那是三十歲的謝瀟和的字跡。
“希望這是命運給我的機(jī)會。”
我一頁頁翻著,手都開始抖。
“宥玉,你看見了。”
謝瀟和去而復(fù)返,站在門口,語氣古怪。
“別害怕我。”
我鼻子一酸,給了他一拳。
“所以,你早就喜歡我了?那你為什么不說?”
他低著頭:“我怕給你造成困擾。宥玉,喜歡你的人太多了,我只是里面最不起眼的一個。”
我撲進(jìn)他的懷抱。
“根本不是,你是最好的那個。”
一切真相大白,我們的高考成績也隨之而來。
一切好像塵埃落定。
我總還幻想著什么時候會突然穿回三十歲。
但這個時間遲遲未到。
到后來,謝瀟和安慰我:“宥玉,重來一次不好嗎?二十五歲,我會再次向你求婚。”
我抱著他,笑道:“二十二歲不可以嗎?”
他愣了愣:“當(dāng)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