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墨思雨卻笑得更加燦爛:“是啊,他不過是可憐你,騙騙你這個(gè)小傻瓜罷了。等一會(huì)他就會(huì)回來,會(huì)告訴你這顆心臟配型并不成功,可是你想想看,我身上流著的也是和父親一樣的血液,沒道理一顆心臟,我配型成功,而他配型不成功的道理吧?”
墨婉忽然感覺好冷,似乎有一股寒意,正順著她的腳底,侵入到她的四肢百骸,讓她冷得幾乎要顫抖。
她站起身,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朝外走去:“不,不會(huì)的,我去找顧昀笙,我要親口聽他和我說!”
墨婉使出全身的力氣朝外走去,可是越走,她的心底就越是不安。
如果顧昀笙真的只是騙她的,那她要怎么辦?
如果顧昀笙不肯把這顆心源給她,那她該拿什么救父親!
她摸索著來到走廊,就看到顧昀笙沉著臉靠在走廊盡頭的樓梯間里抽煙。
他的身體半邊隱藏在黑暗里,灰蒙蒙的煙霧繞著他的身體,將一切都染上一層朦朧的色彩。
墨婉握了握拳頭,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才慢慢走過去。
“怎么在這里抽煙?”她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開口,面上帶著僵硬的笑,試探地問他:“你不是去和允落辰商量,給我爸做配型嗎?”
“嗯。”顧昀笙將手中點(diǎn)燃的煙頭掐滅。墨婉順著他的手指往下,看到煙盒中已經(jīng)有了好幾根吸剩的煙頭。
“抽這么多煙,對(duì)身體不好。”墨婉想要勾起唇角,柔聲地勸阻。
可是她感覺自己說話時(shí)都在顫抖。
她整個(gè)身體如墜冰窟,她看著他憂心忡忡的眸子,她知道,他一定有話要對(duì)自己說。
“婉婉,我剛?cè)ヒ娏寺涑剑步o伯父做了配型。”顧昀笙開口,每一個(gè)字,都說得格外的慢。
“然后呢?”墨婉感覺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伸手,緊緊抓住了顧昀笙的手,一雙眼里,帶著祈求:“這顆心臟已經(jīng)和墨思雨做過配型了,她都合適。她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兩個(gè)人的血型是一樣的,所以爸他一定也能配上的,是不是?”
顧昀笙抬眸,望了墨婉一眼。
只一眼,就讓墨婉如墜冰窟。
一股寒意緊緊包裹住她的身體,她忍不住退后了一步,感覺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
她張了好幾次嘴,卻無法發(fā)出聲音。
“婉婉,這心臟和宋伯父并不般配,而心臟的主人的生命體征也在逐漸衰弱,所以我和洛辰都決定,兩天后為思雨做換心手術(shù)。”
顧昀笙的聲音,明明就在墨婉眼前,可是她卻感覺到那曾經(jīng)低沉溫柔,讓她無比心動(dòng)的聲音,離她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遠(yuǎn)
遠(yuǎn)到即使她拼了命奔跑,也無法伸手觸及的地步。
“顧昀笙”墨婉頹然地滑落在地,抱著雙膝,痛苦地喊出他的名字。
忽然,窗外傳來隆隆的雷聲,墨婉渾身一抖。
黑暗里,她什么都看不到,唯獨(dú)雷聲一聲聲像是響在她的耳畔一般,每一聲都讓她更加瑟縮一分。
“婉婉”顧昀笙痛苦地伸手,將她猛地抱入懷中:“你別這樣,我會(huì)想其他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