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會是那個女掌柜何琳。
可紙上寫的是,何琳酒樓里的青青。
青青,何許人也?
就在此時,金舒靈光一閃,詫異地說:“是她?”
是那個一臉迷糊模樣,咬著自己右手拇指指甲蓋的酒樓丫頭?
別說金舒了,就連李錦當時看到這個結果,也被驚訝了一下。
在何琳的酒樓中,那個丫頭迷迷糊糊,說話哆哆嗦嗦。
李錦以為是她懼怕六扇門捕快這個職業,沒有往更深的層次去想。
現在看來,這個姑娘怕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六扇門的捕快,怕的是自己復仇sharen這件事,如此快速地暴露了出來。
“門主以前沒見過這個梵音么?”
李錦健步如飛,金舒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
“見過。”他頭也不回,“七八年前了,誰還能記得清楚那張臉不成。”
等他們帶著一小隊人馬趕到酒樓時,酒樓的老板何琳格外詫異:“青青?”
她一臉迷茫地點了點頭,將幾人又帶回了昨日調查時,李錦飲酒的那個包間。
天光很好,從窗戶外灑進包間里,屋檐上,占風鐸叮當作響。
已經改名叫做青青的梵音,坐在昨天李錦的位置上,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與昨天見到的那個怯懦的女子不同,此刻的梵音,似乎已經準備好了。
準備好直面自己犯下的一切。
在這個她認為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向她等了很久的靖王李錦,把那些憋在心里很久的話,說出來。
那些她憋在心中的,有關于六年前的真相。
看著魚貫而入的四人,梵音此刻的面頰上,絲毫不見昨日的慌張,反而是笑著說:“各位,你們來了。”
她知道,以靖王的能力,很快就會查到她。
她已經用一天的時間安排好了一切,已然無牽無掛。
李錦看著她鎮定自若的模樣,走上前,正坐在她的對面。
“我只愿與殿下一人詳談。”梵音抬眼,注視著面前的李錦。
李錦沒有說話,轉過頭,沖著金舒的方向揮了一下手。
待金舒周正,以及這酒樓的掌柜何琳,都退出了這間屋子,將屋門關緊之后,李錦才捏過一只酒杯,自己給自己斟滿,微笑著說:“好久不見了,梵音。”
眼前,被喚作梵音的姑娘鼻子一酸,眼眸里淌出淚水來。
“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她說,“六年了。”
六年,從太子李牧被人誣陷,一夜之間成了階下囚開始,她就再也沒有聽過如此溫柔的一聲梵音了。
她沉默了片刻,從一旁拿出一個小盒子,推到李錦面前。
精致的紅木匣,在她白玉纖細的手中被打開,里面一只白玉通透的鐲子,安靜地躺著。